贺二老爷一惊,看着手上的圣旨,眉心拧起来,沉默良久才说。
“可我确实是得到了治水的机会,女土匪能有什么阴谋?”
当年贺家和矜家的事情,他也听父亲说过了,还大为震惊。
这个女土匪竟是有神将之名的矜家后人,还和他们贺家有仇。
那,她为什么好心举荐自己?
“你去和陛下请辞,就称病说自己去不了雍州。”
贺大老爷静思许久,就看向二弟说,“谁知道这个女土匪安的什么心。”
“不成!”
贺二老爷不假思索就拒绝了,很是珍惜地抱着圣旨,不舍道,“大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呕心沥血研究水利,好不容易可以施展抱负,我如何能舍弃。”
说着,看向大哥的侍卫,问他打听来的消息,得知女土匪举荐他的话,先是愣住,又由衷敬佩,嘴角都是上扬的。
“听听人家的胸襟,还有眼光,竟是能知道老夫的才华,要不说她能统领三十座山呢,果然有山大王的海涵。”
“出息!”
贺大老爷听着弟弟的称赞,还有他脸上的骄傲,气了一下,“就这么几句话把你收买了,还为她说话,你知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躺在床上,咱们家的库房为什么被烧?”
“那,不是我们活该的嘛。”
贺二老爷小声嘀咕,见大哥狠狠瞪过来,缩着脖子怂了,却是紧紧抱着圣旨,还很委屈呢。
“大哥,我在鸿胪寺整天替景安侯收拾烂摊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狗呢,听之任之。
好不容易可以施展抱负,大哥,哪怕女土匪真要我的性命,我也要在死之前,把我的水渠给修建了!”
贺大老爷听着,岂会不知道弟弟的治水本领,可女土匪忽然举荐贺家,总叫人难安。
这便是心虚之人的寝食难安吧。
“大伯父。”
一旁的二房嫡长子贺知溪朝着犹豫不决的贺大老爷看去,行礼恭敬道。
“侄子觉得,既圣旨下了,我们若推脱不去,岂不是大不敬,惹陛下不喜。那往后陛下还会重用我们吗?
如矜侍郎所言,我们的恩怨,没有必要牵扯饱受水患折磨的百姓,她能举荐,我们就敢去。”
话落,语气更为坚定,“现在雍州的雨水不停,治水刻不容缓,朝堂其他官员既没有法子。
侄子愿和父亲竭尽所能,只要能修建水门,那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你们可有想过,如何跟景安侯交代?”
贺大老爷见他们父子去意已决,却是皱眉说,“景安侯放话,和女土匪势不两立,我们收下女土匪的好意,景安侯只怕要和我们分心了。”
“大伯父。”
贺知溪听着,静默一瞬后,还是开口道,“贺家一定要依附景安侯府吗?这些年,我们跟着景安侯府,可是名声极差了。”
“矜家的事情,恕侄子妄言,这和长辈有关,祖父祖母是断然和女土匪不死不休。”
“可当年的事情,我们都还未出生,这样的恩怨,加在我们的身上,不也很不公平?”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要被迫背负这样的仇恨,和女土匪争斗。”
“大伯父别忘记了,当年矜家的事情也牵扯了皇族,真和女土匪不死不休,陛下会站在哪边?”
“那女土匪说让陛下把我们都砍了,陛下没有呵责,便是默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