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着刑部的牢房,自己刚刚进去的时候,都不禁觉得恶寒,就提醒矜桑鹿说。
“刑部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总要严刑拷问一番,才能问出些什么,牢里就有些......”
“早听闻刑部宛若半个地狱。”
矜桑鹿听着,依旧大步朝着牢房里去,不带一丝犹豫,便是进了牢里。
闻着恶臭的血腥味,听着惨烈的喊叫声,瞧着残酷的刑罚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崔池砚瞧着,还意外,后想起她可是统领了西边三十座山的女土匪,身经百战,这般小场面,又怎么会让她不适?
“矜桑鹿!”
“死土匪,本侯便是下了地狱,化作恶鬼也不会放过你!”
景安侯和吴督军就关在刑部牢房最里面的死囚房,刚刚踏进去,矜桑鹿就听着嘶吼的怒骂声。
抬眸看去,见是身着白色死囚服的景安侯死死抓着铁杆,手上的铁链被拽得咯吱响,勒着的血痕,也不及他眼中的血腥,更为阴森。
景安侯便是到现在都没法接受,自己竟要被砍头了,还存着一丝侥幸,可见连吴督军都被关到死牢里。
彻底绝望了,再瞧着罪魁祸首竟敢出现,疯了一般怒吼。
“景安侯,本寨主在西边攻打凶神恶煞的土匪时,从小被这般诅咒到大的。”
矜桑鹿话是这样说,都没给景安侯一个眼神,只瞧着安静躺在牢里的吴督军,还阴冷着声音道。
“可他们的头颅不还是被本寨主踩个粉碎?”
话落,见他似乎愣住了,才转头看下他,勾了嘴角,冷冷一笑,“恶鬼有甚可怕的?本寨主徒手就能捏个粉碎,只是人心啊,才让人觉得可怕。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人若起了恶,底限在哪里。”
说着,不再搭理景安侯的怒火,只是看着吴督军,先让崔池砚问了火药的案子。
他也很配合,能说的,都说了,知无不言的,只是将全部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顺利,崔池砚也不意外,证据确凿,再者陛下的那番话,也让吴督军知道自己的错,那就没什么可隐瞒的。
便让吴督军画押,才看向矜桑鹿说,“我去写卷宗。”
说着,便离开了,还让一旁的狱卒也都退下。
矜桑鹿就站在牢房外,看着依旧躺着没动的吴督军,沉默了良久,冷声道。
“我祖父郁郁而终,便是到死,都想不通矜家错在哪里。让当年大半个勋贵容不下矜家,联手群攻,逼着矜家走向死路。”
“可分明矜家一心只在战场上,护卫疆土,守护百姓安危,却要被他们用血肉之躯护着的人逼死。”
“临死之前,祖父嘱托我们后辈,要问一问当年的人,为什么矜家引众怒?让矜家上百年的基业,毁在祖父的手上。”
“吴督军,你可否告诉我祖父,矜家,错在哪里?”
吴督军躺在草席上,依旧没有动弹,只是苍老的声音还含着阴冷的笑意。
“这世上,一定要有错,才会引来恶意?矜家没恶,可抵不住外人有。”
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许久才说,“你祖父,是我见过最为良善之人,所以,他才会败。”
话落,还转头瞥了一眼矜桑鹿, 扯了嘴角,“你和你祖父,真是半分不像。”
“我若是像,你还能躺在这里?”
矜桑鹿哼声,“我和祖父不同,从来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话落,又莞尔一笑, “若说我有错的人,我就一刀砍了,送他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