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嚣张啊。
晋阳王瞧着桌子上的匕首,眼角微抖,皇家宴会,她竟可以带着匕首,陛下对她倒还真是特别。
不愧是冀家的帝王,就是偏爱矜家。
嗤,这又如何?
只有蠢货才会在意帝王的宠爱!
本王的旌家,从存在的一刻起,玩的可不是忠君爱国,是政客权术!
帝王换来换去,他们旌家才屹立不倒,富贵犹存。
想要握有权势,就要只忠于权势。忠于帝王算什么?本王只看利益。
帝王,疆土,百姓,同本王有什么关系?
本王出生入死,不为自己,还要为这些不成?
想要本王为了一个忠臣的名声死,本王有这么蠢?
矜家倒是忠于帝王,可他们的帝王呢,一个护不住他们的帝王,忠了有何用?
还不是落个凄惨的结局,堂堂将门躲在山上四十年,本王都享了四十年的富贵,才能来找本王算账。
嗤,愚不可及!
本王可不是矜家的蠢货,为了护住帝王,连家族都可以舍弃。
本王只要权势,谁挡本王,便是天子,本王都敢杀。
享受了权势,因权势而死,这太过于公平。
本王何惧之有?
只是现在,让本王死,还因为护先皇的名声而死,本王会答应?
“祖父。”
旌旻晰感觉祖父身上的杀意甚浓,伸手按了按祖父的手臂,轻轻唤了一声。
这里是皇宫,这么多大臣看着,不到万不得已,还不必生事。
只是瞧着桌子上的匕首,再看张扬的矜桑鹿,挑了挑右眉。
她倒是肆意妄为,满朝文武百官,敢给他们递刀自尽的,也唯有这个女土匪了。
着实不似将门后人,不然可就背负了逼死功臣的罪名。
土匪的身份还真是好用,无惧名声。
“矜监督,若是陛下要我们死,我立即就能自尽。臣为君死,这是死得其所。”
旌旻晰看向眼前很是貌美的女子,若她只是女子,他倒是不介意怜香惜玉。
可惜了,如此残暴的女子,可不值得怜惜。
声音便带了些冷怒:“若只是矜监督想要我们死,那还要矜监督拿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否则,你凭的是什么?”
区区一个监督,还不足以逼着他们死。
矜桑鹿听着,冷冷勾了嘴角,刚要说话,就听着一道沁凉的声音响起,入耳很是动听。
“旌世子。”
短短三个字落地,面上还有愠怒的大臣,皆缓和了情绪,朝着龙椅上的陛下看去。
就瞧陛下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是让他们心甘情愿信服。
“臣为君死这个名由,朕并不赞同。”
冀闲冥看向旌旻晰,声音很是清凉,也带着威严:“君王之上,乃是江山社稷,是一国子民。朕为帝王,是要护住心怀社稷,心念百姓的好臣子。
臣子为帝王而死,那就是朕的失责,是朕的无用。旌世子此言,可是在控诉朕的昏庸?”
“臣不敢!”
旌旻晰的心口一跳,面色瞬间微白,忙下跪请罪:“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陛下乃圣明的帝王,岂会昏庸。都是臣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陛下。”
晋阳王见满朝官员都一脸敬重地看着陛下,也是面色沉了沉,又有些神色复杂。
一个圣明又爱护臣子的帝王,竟让本王不知道是忌惮多,还是该庆幸多。
陛下登基多年,立的军功,该赏就赏,委实一位好帝王。
若本王忠君爱国,这样的帝王,大概也是愿意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