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有力的声音入耳,矜桑鹿还怔了怔,瞧崔池砚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闪耀,竟觉得照耀过来的日光都黯淡了,暖洋洋的,又太过坚定。
忽地好像意识到了一点,认真瞧着他的眼睛,只看到了敬佩,不禁心中叹气。
得了,真是和凌相爷待在一起久了,竟会觉得是个好看的郎君,就爱慕她。
她一个凶残的女土匪,有什么好爱慕的。
除了陛下,谁还会唤她姑娘?
便含笑打趣,“崔大公子,你这是很敬佩本寨主啊。”
“是啊。”
崔池砚温润笑着,很是坦然承认:“矜寨主无论是为明月寨的寨主,还是为礼部侍郎,亦或是军中监督,都值得人敬佩。”
“你如此崇拜本寨主啊。”
矜桑鹿笑眯眯的,见崔池砚温雅端正的模样,甚为大气道:“崔大公子若是也能唤本寨主一声姐姐,本寨主也给你庇护。明月寨,就是你的靠山,缺钱了,尽管找本寨主这个姐姐!”
崔池砚听着了,忍俊不禁,瞧她还等着听自己喊她,就失笑道:“矜寨主,就这么喜欢让人唤姐姐?”
闻言,矜桑鹿知道崔池砚的性子通透,开得起玩笑,便打趣道:“本寨主来京城之前,就想着掳几个世家公子回去当压寨媳妇。
这不是在京城为官了,不好知法犯法,掳走郎君当媳妇,那就唤本寨主姐姐吧,还不是一家人!”
压寨,媳妇?
崔池砚都愣住了,瞧她匪里匪气的,俨然一副山大王的架势,没忍住,耸肩轻笑了几声。
见她眼中的趣味,也知道这是玩笑话。
却是忽地迟疑,欲言又止,还是问:“矜监督,可有想过成亲?”
“啊?怎么忽然问这个?”
矜桑鹿诧异地看向崔池砚,想到刚刚自己的打趣,就摆手摇头说:“安心啦,本寨主不掳世家公子回明月寨。”
本寨主只想要美人陛下。
“不是,就是听矜监督忽然说起压寨媳妇。”
崔池砚说起这四个字,都觉得哪里奇怪,却又很认真地看向矜桑鹿说:“我是觉得矜监督心有丘壑,眼存山河,是会志向远大,立身朝廷。
不会溺于情爱,同大多女子一样,成亲生子,与夫君白头偕老。”
闻言,矜桑鹿又愣了愣,见崔池砚说得认真,也很是好奇她的答案,便也收住了自己的趣味,很认真地回答。
“情爱并非阻碍,是世间很珍贵的美好。是美好之物,我也会追求的。心存志向,和成亲生子,并不排斥。”
说着,见崔池砚惊讶地看过来,似乎很是意外她的回答,便多提了几句。
“我阿娘出生名门望族,家族也有众多规矩,阿娘喜爱自由,不受束缚。”
“可闺中女子该遵守的女则,女戒,我阿娘在人前,从无出错,任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句温婉端庄。在人后,阿娘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根本不会存在互相排斥之事,需要做出取舍。”
“便是我阿娘嫁人,生子,也没能束缚阿娘的自由。想做之事,从无一件没做到。”
崔池砚听着,眸光轻动,见矜桑鹿说得洒脱,忽地轻笑,点头说。
“还是我的想法狭隘了,小瞧了矜侍郎的强大。”
矜桑鹿听着,觉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愉悦,还觉得怪异,是更加敬佩她的强大?
忽地有声响传来,是对面山上的,那是晋阳王府士兵操练的山丘。
“应当是晋阳王到了军营,我们现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