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主说着,感受着胸腔内的火气乱窜,稳不住心神,瞧着水面上印出来的脸,苍白又阴郁。
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眸不再纯净,只有算计?
想到这里,不禁紧紧抓着浴桶,还是指甲勒得疼,才松开,眼底的目光,皆是不甘。
“我若是男子,父亲有我,早就继承了王位,只因我是女子,就要和祖父,二叔争斗这么多年。
凭什么,算计母亲难产,我还要成全他们,踩着我们母女的尸体,继承邯郸王位?”
说着,想到从未见过的母亲,忧思成疾的父亲,眼中氤氲,却是无泪落下。
“倘若幼时不是我自己命大,母亲一尸两命,父亲肯定不会独活。
多好,倒是成全了他们,可我没死,那邯郸王府,我非要不可!”
丫鬟听着,张口想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叹气,瞧着雾气淡了淡,就往浴桶里加热水。
见郡主颤抖的身体稳下来,才说:“郡主和王爷二爷他们争斗这么多年,赢得了族人的支持。
只要郡主成婚,王爷就没理由再拖着。”
话落,又劝了劝:“郡主,您和谨王只有幼时的情分,这么拖着也不好,不如另择一门亲事。
您要王位,只需要有夫君,再生个孩子,邯郸王府就是您的。”
“哪有这般简单,华家的族人,对我继承王位没有太大意见,只因我放话,非谨王不嫁。”
朝阳郡主摇头,苍白的面上展露难色:“那我的夫家就是皇族,我的孩子,身份高贵,继承邯郸王府,谁能阻拦?”
说着,想到幼时喜欢哄她开心的谨王,柔弱的面上全然是坚定:“我执着这门亲事,不全是因为利益,大概,世上再无如谨王那样,待我好的男子吧。
既然让我幼时就遇到了,我便不会放手,谨王,我一定会让他心甘情愿,当我的夫君。”
丫鬟听着,见郡主的心意已决,也不再相劝,只是邯郸王带着大公子来京城,分明是希望大公子能继承邯郸王府的。
现在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郡主,婢子听音,矜家的事情,王爷和曲先生是参与了的。”
“矜监督来京城,扳倒了那么多世家,她现在定然是盯上了咱们王府。”
“郡主,您可有什么打算?矜监督来京城,说扳倒谁家,全部都倒下了,现在邯郸王府的处境不算好。”
“这是祖父要操心的事情。”
朝阳郡主听着,想起今天见到的矜桑鹿,仅仅一面之缘,也明白了她的本事。
难怪她可以立身于朝堂,还能让陛下倾心。
这样耀眼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
身处之地,皆有霞光,没人会不喜欢光芒。
心中想着,意识自己失神了,就拉回正题:“矜监督要对付祖父,和我要继承邯郸王府,这并不冲突。
因为,我不会让祖父影响到邯郸王府。”
丫鬟听着,不解问:“可,王爷现在还是邯郸王,代表的是王府,怎么会不影响?”
“邯郸王府,也不是祖父一个人说了算。”
朝阳郡主并不担心,瞧着泡得差不多了,就起身,穿上衣服,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