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闲冥抱着矜桑鹿,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好一会儿才说:“朕不希望是西南王。”
“我知道,我也不愿意是西南王。”
矜桑鹿伸手抱着陛下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可是陛下,我们要做准备了。若真的是西南王,姑母怎么办?西源的百姓怎么办?”
闻言,冀闲冥松开了矜桑鹿,按压下心底里的情绪,恢复了清冷的面容。
唤了影卫进来,传信到西源将门,严防西南王。
倘若真是西南王,长平姑母.......
怎么会是他呢?
西源西南王府,长平公主正在给陛下写信,持笔的手却是发抖,每落一笔,手颤得更是厉害。
“咯吱——”
忽地门被打开,长平公主下意识将信藏在衣袖里,拿了一张空白的纸张,稳住抖着的手。
“公主在写信?”
“王爷,你回来了啊。”
“嗯,军营没什么事,本王就想早些回来陪你,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
说话之人便是西南王,五十五岁的年纪,添在他身上的,却是一种极致岁月美的成熟稳重魅力。
瞧着,比盛年的男子都要伟岸些许,面上却是浮现着儒雅的笑容。
手上提着糕点,笑着给公主,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衣袖,只是笑着看着空的纸张。
“是给母后写的,还是给陛下?”
“是陛下。”
长平公主接过糕点,瞧着待她一如既往温柔的夫君,捏着糕点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抖。
意识到了,强行压下,微微一笑:“不知道陛下的媳妇长什么样子,都没能去看看,只能多写些信问问了。”
“有机会看的。”
西南王走到公主的身侧,抱住她的肩膀,即便很轻微,还是感受到她的发颤。
面上的笑容没变,轻轻拍了拍,还愧疚道:“公主千金之躯,远嫁西源,常年都没法和家人见面。
本王总觉得对不起你,恰好最近军营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公主给陛下写封信,说咱们要回京。”
“王,王爷要回京?”
长平公主一惊,就见西南王含笑点头,还松开她研墨:“刚好公主的信,一个字未写。那就告诉陛下,本王陪你回京探亲。”
西南王研着墨,见公主持笔未动,微笑问:“怎么了?不想回京见陛下的媳妇?”
“我......”
“还是,不想本王陪着公主回京?”
“我.......”
西南王看着说不出话的长平公主,忽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柔声说。
“公主,回京城吧,本王让侍卫送你回去。本王,就不回京城了。”
“王爷.......”
长平公主听着总觉得心仿若被刀割开了一般,疼得她发颤。
仰头看着眼前的夫君,瞧着他极其温柔的眼眸,鼻子酸了酸。
忽地抱着他:“王爷,我们会白头偕老的,是不是?”
说着,眼泪不禁夺眶而出,紧紧抱着西南王:“王爷,你说过要陪我白头偕老的。”
“王爷,求你,不要食言。”
“王爷……求你……”
西南王看着抱着他的长平公主,腰被她勒着有些疼,却也没吭声。
听着她泣不成声,抬起的手在空着停住,半晌才扶起长平公主。
擦拭她满是泪痕的脸,轻柔道:“多大的人,还哭鼻子?怎么忽然说傻话?本王和公主是夫妻,怎么会不白头偕老?”
真的会吗?
长平公主捏紧了衣袖里的密信,仰头看着西南王,眼泪还是滑落脸颊。
可是,王爷,我怕啊。
怕我们做不到,怕有一天,我要杀了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