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哥哥哥,后方,庐陵王的长枪顾不上后方了,有敌军偷袭啊!”
“什么,哪里?”
冀清溪心中一紧,瞳孔中庐陵王宽阔的身影在晃动,手上的长枪明显在抖,都碰不到敌军。
身后却有敌军扬着铁锤朝着他砸过去,惊得想吼出来,却觉得嗓子眼疼得很。
划破喉咙想发出的声音还未落地,却见有飞箭冲撞上重重的铁锤。
耳边似乎都能听到砰地一声响动,几乎一瞬间雪白的身影闪现,挡在了庐陵王的身前。
再瞧,敌军身侧皆有东淮将士,那是裴玦洄的兵!
摆的也是矜家阵法,他见过数次!
“退后,本元帅上。”
“你.......”
庐陵王此刻的面色骇白,铠甲上还有鲜血滴落,迅速染红脚下的地。
忽地整个人在晃动,要朝着后面倒下去,却是手臂一紧。
咚咚几声,就见敌军的倒地声,往前面看是年轻的身影。
同样的一袭雪白铠甲,竟是同记忆中毫无出入。
“你,同你祖父,真像。”
“是么?”
裴玦洄一手搀扶浑身是血的庐陵王,一手持剑,在兵阵下掩护庐陵王和王府的士兵往后撤。
让人摇旗,示意钱老将军他们都退,更换主力军。
猛攻之后,双方死伤皆重,敌军的蛊效明显在下降,自是得他的兵马缠上,保存兵力。
待敌军的兵力消耗大半,再强攻上去,优势皆是他们的。
“咳咳咳---”
“庐陵王,战场不是寻死的地方,死亡也不是忏悔。”
裴玦洄见自己的兵和老将们的兵交换配合很好,掌控住了战局。
带着庐陵王掩护往后退,却闻他身上的血气越发重了,温和笑了笑。
“王爷拖着病重的身体来,想得一个相助王爷有愧的好友之孙名义,战死沙场。
死得其所,又了无遗憾。王爷想得倒是甚美。”
“是啊。”
庐陵王咳嗽了几声,有鲜血溢出嘴角,视线模糊,依稀可见年轻的身影。
总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本王这一生,无愧应家子孙的身份,无愧皇家,无愧朝堂,无愧将门,无愧百姓。”
“独独一人,亏欠良多。奢望死后能见,道一声有愧,又恐他不愿。”
“是啊,生前都不愿意见本王,死后怎么会愿意?”
他曾去过明月寨多次,传入耳边独独两字,无须。
“庐陵王,当年您既选择了保全家族,祖父不曾怪罪,也成全您抉择的利益。
王爷您总不能再要求,我祖父还愿和你为知交好友吧?”
裴玦洄见接应的人来了,将庐陵王推给他们:“王爷说我和祖父像,不,不像。祖父心善,或许会成全王爷死前了结遗憾事。”
“我不会,我和王爷没半点交情,王爷不曾愧对我,我为什么要接受王爷的愧疚?”
话落,温和一笑:“我祖父都没能死得其所,更没有了无遗憾。我为什么要成全王爷?”
声音落地之间,手上的长剑激起鲜血,敌军惨叫倒地。
“王爷,战场从来不是忏悔的地方,是护卫疆土百姓的。
祖父也好,王爷也罢,身为将军,往后你们做不到的,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