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书端着面无表情的脸,等着夏礼琅吩咐,即便对方很久没出声,他也不打算开口提醒。
不是因为别的,夏公子不喜欢他那么做而已。
觉得那是自己没规矩的表现,随后就是滔滔不绝的教导。
教导完,他还会感慨一下。
“出身卑贱之人,就是不堪教化。”
“你这辈子遇到我,真是你上辈子的造化,你要懂得感恩,必须尽心尽力的伺候我。”
屁个造化,这造化谁要谁拿去。
遇到这么个人,他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
笔书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但是也不喜欢有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对自己稍微有点不满意就把这话拉出来,溜达溜达。
奈何对方还是自己的主子,他还不能反驳,更别提做些什么。
天知道他有多想换个主子,要是安宣侯府有小妾,他宁愿去伺候小妾,都不愿意再伺候他了。
夏礼琅递过他写好的信:“把这封信送去昨晚和……”
突然想起笔书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和谁喝了酒,明明之前还在心里念叨来着。
自己这记忆力,真是越来越差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送去何超那里,现在就去送。”
“送到了你也别急着回来,等他回了信再回来。”
笔书恭恭敬敬的领命离去,离开安宣侯府,离开夏礼琅,他还挺开心的。
他经常跟在夏礼琅身边,自然知道何超是谁,也知道何超住在哪里。
何超住的比较远,够他在路上晃悠不少时间。
不过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笔书敲了敲门,没啥反应。
想到昨天晚上夏礼琅的一身酒气,估计这位也没少喝。
何超家世不好,有些人的出身虽不是官宦之家,至少银子还是有一些的。
何超却是连银子都没有,偶尔还依靠拍夏礼琅以及别个有钱公子的马屁得些银子,维持自己在盛京勉强生活。
昨天夏礼琅请客,他还不得饱餐一顿,不要钱的美酒也多喝一点。
笔书不懂他为何不返乡,是觉得回去丢人吗?
更加用力的拍门,自己可不能回去太晚,所花的时间必须维持在正常办事范围之内。
不然他回去了,被夏礼琅知道自己回来慢了,还不得叨叨自己。
要是心情不好,说不定还要来点别的惩罚。
为了自己的生活能安生点,让何超立马醒过来很有必要。
拍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何超在外面响起第二声敲门时,他就醒了,但是他不愿意起来,拉着旧旧的被子盖过头顶,试图挡住外面的喧嚣。
可惜他依旧听的到,被这敲门声烦的不行,只能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门看到是笔书,脸上的不耐烦立马收起来。
还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笔书笑着问道。
“可是夏兄找我有什么?”
笔书觉得他整理了和没整理并无区别,把夏礼琅写的信递给何超。
“公子让你看过之后立马回信,好让我带回去。”
何超接过信阅读起来,很开理解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原来不是找自己出去吃饭,他还以为又能蹭一顿饱饭。
不过想到夏礼琅以前的行事规律,确实不可能昨天请了,今天依旧请。
这种好事情,一般一个月只有一次。
“笔书,你等会,我这就去写信。”
“你不要在门外站着了,不如进来坐坐,喝口水。”
笔书摇摇头:“多谢何公子美意,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外面等着。”
看何超自己这个样子,里面有没有可以喝的水还是个问题。
即便何超说可以,他也不敢喝。
何超见笔书不愿意,也没强求,快速写好信,还不忘再次吐槽笔书的名字。
对他一个穷人来说,听到笔书就像是听必输,太不吉利了。
某种意思上来说,他有点不待见笔书。
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赌徒,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他要是输了,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回到故乡了。
不过他不喜欢归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夏礼琅可是他金主,笔书的名字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夏礼琅取得。
信写完之后,何超就立马给了笔书。
“笔书,慢走啊。”
“以后用空,你可以常来。”
笔书在敲门时费了不少时间,不会多做停留。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一个人静静的逛逛这盛京。
“告辞,何公子。”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何超吐槽了一句。
“自己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跑那么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