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点不太确定楚莲现在有没有意识,这和她之前的状态都不太一样。
楚莲失去意识的时候,总是会顺着他的话接着,很少有这样充满攻击性的状态。
他更希望她是有意识的,因为他能感受到,这一刻的她,是迫切需要他的。
是比之前还要需要他的状态。
他不在乎她是否伤害他,这具身体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她开心。
楚莲望着他已经没有之前的模样的伤口,移开了压在他胸膛的那只手。
她低头看下去,他身上白的地方白得发青,但是被她撕咬过的地方,却红得像晕开的水彩。
甚至有的边缘的地方还有几分发紫。
楚莲松开了他的手腕,忍不住脱力地撑在了靠背上,她右手按在自己脑侧,思绪开始回笼。
现在的单竹就像是她曾经笔下的那幅画。
楚莲在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之后,眼中的痛苦与自责简直要把她淹没了。
她做了什么?
她明明不想这样的。
她变成了田笙。
脑海里飘过这句话,楚莲突然绝望地痛哭道:“我都说了,不要靠近我……”
她瘫坐在了一旁,想要摸摸单竹身上的伤,却又不忍地缩回了手。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抽噎得无法停止。
她都做了什么?
她都做了什么!
她是个疯子、精神病!
她是个怪物,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在伤害她在乎的人。
楚莲抱住了自己的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她蜷缩在那里,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单竹撑着坐了起来,他完全没有在乎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
“别哭,”他轻轻拨开了楚莲的手,“别难过。”
楚莲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语,于是单竹只是轻轻捧起她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疼。”
楚莲因为他这句话哭得更凶了。
他怎么可能不疼呢。
田笙当初日日夜夜落在她身上的拳脚,有多么的难捱,她记忆犹新。
他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果然不配去爱,不配得到爱。
人最终还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她仇恨田笙对她做过的一切,但是没想到这就像一个轮回,那些缺陷就在她的身上生根发芽,生生不息。
人对于爱的表达,永远只能从亲人身上习得。
她再抗拒,最后还是深陷其中。
“莲,”单竹看着她笑,温柔地说,“如果这就是你的病。”
“我愿意陪你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