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见明微结束通话,不由问道:“法西?两次授意暗杀你那位?”
“嗯,是他!
“这么说,你早就开始部署收拾他了?刚才来电的那位,是你的人?”
“不算我的人,不过他欠我和人情未曾还,这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吧!”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尚明熙那对母女?”上次法西跟着使团来访,尚明熙那对母女可是跟着一起来的。
其实那次,凌霄很想截留这对母女的,后来一想明微既然没开口,他就不要越俎代庖,所以放了她们离开。
那对母女在明微成年礼的宴会上,那副丑恶的嘴脸,凌霄到此刻仍然记忆犹新,若是处置权交给自己,他定然会送这对母女去跟尚竹团聚的。
明微点了一支烟,慵懒的靠着椅背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冷:“就让她们在陌生的国度,自生自灭吧;至于那个婴孩儿,父母之过不应该连累他,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替他找个不错的人家收养吧。”
凌霄温柔的看着明微,这就是他爱若性命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虽然睚眦必报却有尺度,不是万恶之人,总存着一丝仁善。
尚明熙母女曾经那般算计伤害她,她却仍然不愿意伤害她们的性命,这不是圣母,而是善恶分明。
……
F国北部,加来海峡大区,费丽顿公爵领地。
这场权利的更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仿佛在悄无声息中已经完成。
宏伟的城堡里,犹如中风瘫痪的废人一般躺在床上的法西,脸颊苍白而瘦削,眼眶已经开始凹陷下去,看着就像时日不多之人。
他睁着一双暗淡阴森的眼睛,恶狠狠地盯住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肆意坐在床边的男人。
法西很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轻看这家伙,觉得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所以将他赶出家门,而不是直接一枪爆了他的头?
只是现在悔之晚矣,他多年巩固的基业,倒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路西法戏谑的看着法西,红唇翕动扔出一句话:“你的眼神看上去想把我撕碎呢,我敬爱的兄长!”
法西如今连语言表达能力都快失去了,只能断断续续,口齿不清楚的几个字儿几个字儿往外蹦,可头脑却非常清明,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遭了暗算,却回想再三,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着得道儿。
不过现在这个德行,在去追究也是徒劳!
他身边得力信任的属下,要么被路西法的人干掉了,要么就背叛了,连管家雷诺也投靠了新主子。
法西觉得自己的一生很是讽刺,在绝境之时,居然想不起谁能够施以援手,拯救自己?
罢了,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天要绝他啊!
“路…西法……现在……权利……你……也拿到了……不如……给我……个痛……快……”
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路西法眉间眼底荡漾着讥诮和嘲讽,语气凉凉地道:“我为何要给你痛快呢?我敬爱的兄长,您之前将我赶出领地,封杀我,我被逼无奈,只能加入佣兵团整日卖命才得以苟活,这笔账我还没有跟您好好算过呢,让您轻易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管家雷诺低眉敛目的垂首站在路西法的身后,他已经归顺了新任掌权者路西法。
他跟了法西十多年,虽然深得他的信任,但每天也是在忐忑中度过的,生怕法西一个喜怒无常,一枪送自己去见上帝,起码跟法西的残暴比起来,路西法的行事手段已经算得上善良了。
雷诺已经年近六十,有女有妻子,他总要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
如果有奇迹,法西很想将路西法碎尸万段,但是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罢了,他如今才是待人宰割的那条鱼。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何必……养个废……物……碍眼……”
路西法哼笑:“碍眼么?我完全不觉得碍眼呢,我很恶趣味的,就想看到您身心被折磨,想自杀都做不到的那种煎熬,我便觉得很愉快!还有,你那些情-妇和私生子,我就不替你养了,人太多浪费粮食,她们应该感谢我的大度和宽容,起码还愿意给她们一些遣散费,让她们母子不至于流落街头去乞讨。”
法西似然对那几个孩子并没有多少慈父知心,但毕竟身体里流淌着自己的血脉,想到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他只觉得一股血气从心口上涌,顿时喉头一股腥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雪白的被面。
路西法笑眯眯的啧啧两声,对身后的管家道:“雷诺,你的旧主真是不中用了呢,被我几句话就气吐血了,哈哈……”
雷诺很是恭敬的应道:“大人所言极是!”话罢,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女佣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收拾残局。
路西法也觉得今天够了,总不能一次将人气死,那以后自己岂不是少了一种乐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