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很喜欢热衷捕鱼的欢喜,拉着他说了许多许多话,亦喝了很多很多酒。
江江搀着喝醉的阿弟回到自个院落的时候,已是月上中梢。
兰溪的夜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一望无际的天幕上悬挂着数不清的星子,璀璨星光替整个大地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微光。
江江侧躺在床上,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望去,天上的星月,人间的萤火,以及隔壁院里未熄的油烛,将这冰冷夜色渲染成了温柔的模样。
她伸出手,从小窗散进来的月色洒满掌心,她动了动指尖,光芒从指缝倾泻而下,落了一地。
“阿姐……”
一道带着浓浓酒气儿的呼唤轻轻响在耳边,江江应声垂眸,目光还没来得及映入来人的模样,摊开的掌心已率先传来一股凉凉的触感。
有人将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珍珠郑重的放进了她掌心,星月交织的光辉里,那颗珠子晶莹透亮。
“小喜。”江江惊讶的看着只穿了一件白色寝衣、不知何时卧坐在自个床畔的少年。
“今日份的礼,一直没来得及送与阿姐,所幸,这会子也不算太晚。”少年将下颌抵在锦被上,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榻上人。
约莫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欢喜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就连视线也偶尔迷离,他乖乖的趴在江江床边,说话时颊边含着深深笑意,温顺的像被驯服的小兽。
江江收紧指尖,将那颗珍珠紧紧握在掌心,她终究没有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探在床畔的脑袋。
“阿姐,”欢喜握住头顶那只纤细的手,“今儿个在海边,你为何不劝我息事宁人?”
“你既选择了不让不退,阿姐又怎能为了息事宁人劝你吃不愿意吃的亏。”
“可阿姐不怕吗?”盈盈光芒中,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现下只有咱们两个,万一起了冲突……”
“怕什么,我的阿弟可是东缉事厂赫赫有名的厂公大人,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江江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笃定,仿佛他真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