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她出声,唤的是儿时亲昵的代称,“从前,咱们之间存了好多好多误会,我抛下过你,但曾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而我……”
江江顿了顿,继而道,“我也从不后悔。”
这一句自她齿缝脱出,帝王的眸色几不可察的沉了沉,就连紧紧相贴的身体也在这一瞬拉开了些许距离。
“你不后悔什么呢?”夙淮微垂下颌,目不转睛的盯着咫尺之外那张脸,“是不后悔抛下我,还是不后悔同欢喜远走高飞?”
倏忽阴郁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醋意和不自知的妒忌。
是了,他妒忌欢喜,打小就妒忌,而这种酸溜溜的情绪时至今日更甚。
就好比昨夜,他贴着她的唇时,总忍不住想起欢喜回京后上给他的第一道折子里所写的内容。
就好比现在,她张开双臂挂在他脖子上时,他脑子里猝不及防的闯入了她以同样姿势挂在欢喜脖颈处的样子。
这种妒忌就像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夜幕,带着磅礴之势将他吞没。
相比起他突然而然的认真,江江反而歪着脑袋笑了起来,她踮起脚尖努力靠近对方,认认真真的道——
“我都不后悔,就像以后我也不会后悔今日选择留在你身边一样。”
“阿九,命运既将你我又推到了彼此跟前,咱们就该是天赐的缘分,只是……”
江江收起唇角边的笑容,怯怯地问,“你愿意接受一个永远不能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吗?”
“妻子?”听到这两个字,夙淮长长的眼睫颤了颤。
江江见他许久没有反应,面颊不禁染上一丝颓靡之色,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这样再也受不了孕的女孩儿家,莫说担着绵延皇嗣之责的帝王,就连普通百姓也未必肯要吧?
她齿尖一点一点用力,直到将下唇血色咬尽,呈现出青紫的颜色,方才不情不愿又极其没骨气的继续道,“那个……做妾我也不是不能……”
“就做妻子,”夙淮忽而俯身,将挂在自个儿脖子上的姑娘揉进怀里,趴在她肩头红着眼一字一句命令,“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妻子,心里头不准再想着别人。”
停顿片刻,复开口意有所指的补充,“就算是太监也不行。”
他的臂膀极有劲儿,圈住她的时候,好像替她将外头的狂风暴雪都一并隔开了。
江江用同样的力度回抱住夙淮,微微偏转脑袋凑到他耳边,温声细语的回答着他一开始固执追逐的问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