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江江脸颊蹭的一下红了,酒气和着禅悦香的味儿萦绕在两人之间,反应过来此刻亲近又暧昧的姿势,江江下意识的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她刚动一下,瞬间又被对方宽大的手掌按回了怀里。
“江江,”夙淮探身吻向她光滑的脖颈,呢喃般的问,“你爱我吗?”
他的双唇落在她的肌肤上,冰冰凉凉,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江江无端端想起了幼年,风急雪骤的冬日,她堆完雪人双手被冻得通红,他就将她的指尖放进胸膛里捂,那时候,明明是暖的。
思及此处,江江伸手拉过锦被覆上夙淮的后背,用对方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嗯了一声。
夙淮拽着被角将江江也一并紧紧裹在里头,翻身压在榻面,双唇自她脖颈往下,最后隔着薄薄的寝衣吻了吻她的锁骨,“我不要嗯,我要你说那三个字。”
江江对夙淮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曾如兄长一样呵护她,经年累月的相处,积攒下的是爱意还是依赖,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但,江江知道此时此刻夙淮最想听到的是什么,她伸手环住他,顺从的说出那三个字。
想要听到的话响在耳边,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夙淮抬起头,隔着寸长的距离盯着身下的人,“我不信。”
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对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安全感,甚至,对她轻而易举便说出来的那三个字全无信任。
欢喜从前总讥讽他是端坐庙堂的老狐狸,可在她面前,他就是空架子,揭开锦绣皮囊,没有游刃有余的智计,全是患得患失的恐慌。
江江指尖沿着他肩胛滑下,落在他胳膊上,“怎样你才肯信?”
“除非,”夙淮下压几分,长长的睫毛扫在她眼尾,“你主动,江江,只有你主动,我才能确定你是……”
“爱我的”这三个字,被江江徒然靠近的双唇堵在了喉咙里,温热绵软的触感贴上来,他身体里那副被人命和鲜血麻木的铁石心肠,须臾化成了绕指柔。
江江并不擅长主动,吻技拙劣不堪,牙齿嗑的他唇角生疼,但她生疏又认真吻他的样子,教他空了太久的胸口忽而被填的满满当当,就像干枯太久的井,一朝生出满口清泉来。
“江江,”他在她主动的间隙唤她的名字,温言软语连哄带骗,“亲人是不能这样的,但情人可以,你要记着,我不是你的阿兄,而是你的郎子,是这世上唯一能与你赤身相对的人。”
“还有,”夙淮指尖绕开她襟口系带,俯身回应她生疏的亲吻,“你要爱我。”
擎小,她不爱读书,他就融进故事里讲给她听,她不爱女红,他就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的学,替她应付乳娘的查阅,她不爱弹琴学律,他就纵着她疲懒松散,她不爱……
她可以不爱很多很多事,也可以不爱很多很多东西,却独独不能不爱他。
倘或不会,他就一直一直教她,往后年年岁岁,只要两个人在一处儿,他总能将她教会。
这么想着,夙淮漂亮的眉眼不由得弯了弯,迫不及待游走在她胸前衣襟处的指尖也温柔了几分。
你要爱我。
不爱也得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