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就算爬不出来,她也一定会拼了命的将黑暗中的那个人拖出来。
思及此处,江江猛的停住脚,跟在旁侧的小太监反应不及,迈出去半步后又连忙收回。
“双溪,”江江转过头来,平静问,“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姑娘指的是……”
“倘若我活不成了,存放在内务府的嫁妆,一份送去东缉事厂,另外一份……请帮我转交将军府的霁月公子。”
再听她提这话,小太监满脸惶恐,“姑娘怎的又提起此事了?”
“没什么,只是怕你忘了,想着多说一遍记得牢靠些,对了,”江江莞尔,笑容娇憨,“方才出来的太急,我将书遗落在承恩殿的软榻上了,你能帮我折返回去取一趟吗?”
不知道为什么,双溪心里头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姑娘的表情太过恬静,他在她云淡风轻的面色里实在瞧不出丝毫异样。
迟疑少顷,双溪躬身应“是”,他朝承恩殿的方向走出数步,似是不放心,又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处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姑娘就于此处等着,奴才脚程很快,去去就回。”
闻言,江江轻轻点头答应。
她终究还是食言了,双溪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的那一刹,她转身面向某处,指尖一点一点用力,握紧了早就藏在身上的短匕。
蜉蝣能撼动天地吗?
蝼蚁是否可以吞象?
能与不能,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吾往矣,重要的只有该与不该。
江江将紧紧攥在指尖的短匕隐匿在长长的宫袖里,向着正面对的方向义无反顾的迈出脚步,踏上长长的石子路,穿过悬着报春铃的九曲回廊,再行过一条又一条的红墙小巷,就到了要到的地方。
小篆刻写的三体文斗匾上,是慈宁宫三个烫金的大字。
同门口的侍者说来找洮鸳小姐,侍者入内通报得到允准后,复才领着江江朝里头走去。
慈宁宫各处殿宇,她一点儿也不陌生,打小,阿宁便带着她在这嬉笑玩耍,后来做了妃嫔,遇着请安或宴饮的日子,亦往此处来过。
领路的侍者走在前面,江江垂着脑袋跟在后头,两个人亦步亦趋的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后,江江突然提起裙裾,向着太后寝殿拔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