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对于外界的不安全因素向来都比较敏感,本来交接完工作后,她先下班出来。
刚出门就瞧见对面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男人,上半身隐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楚,只有明明暗暗的红色光点证明那里的确是个活人。
想起和霖霖,也就是那个女孩儿一起吃盒饭时,她劝自己别相信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要好好学习的话。
凌卿顿时觉得,那个隐在暗处吸烟的人就是在等霖霖。
她取下背包,假装在包里找东西没找着,然后转身又进了便利店,一直等到霖霖也收拾完东西才一起出了便利店。
起初,那个男人并没有直接跟上来,凌卿也就放下心来,在岔路口和朋友分开了。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一声尖叫,她想也没想地转身抄起地上的一个广告牌往回冲。
眼见那个男人把她的朋友往巷子里拖,凌卿头铁地追上去,这才看见他手中隐隐的银色光刃。
竟然带了刀。
凌卿感觉背脊都震麻了,本能告诉她该转身逃开,可是一想到如果朋友因为她逃开而被伤害,她就动不了。
“你、你放开霖霖!”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喊出这一句,声音颤颤抖抖的,一听就没什么气势。
那男人停下来,嘲讽一笑,用刀背拍了拍被他扣住脖颈的女孩儿的脸:“打个工还能交到朋友呢?”
想到这里,凌卿紧闭上双目,仿佛再一次面临了那场恐怖的虐杀。
“霖霖趁机逃跑了,”
凌卿的泪水浸湿了睫毛,微微的颤抖让她内心的恐惧展露无遗,“她的那个偏执男朋友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扇耳光、用脚踹,掐着她的脖颈怪她多管闲事,她就像一只被老虎叼住咽喉的小猫,毫无反击之力。
“最终他用刀捅了我之后也逃跑了,我躺在阴暗的巷子里,一直望着入口,期盼着......期盼着霖霖不是扔下我逃走,而是去搬救兵了。
直到我彻底失去意识,她也没再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谁在舔舐我的脸,睁开眼便对上了无数只若隐若现的小猫小狗。
舔舐我的小猫和小狗竟然开口说话了,它们说‘谢谢你曾经给我们温暖,现在我们还你一条命’......”
猫狗说、说话?
余夫人觉得匪夷所思,可凌卿的痛苦太真实,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再提起还是会惊惧。
裴之曲便抬手在余夫人面前拂过,将凌卿曾面对的全都让她亲眼目睹一遍。
她看见凌卿无畏上前,她瞧见凌卿奋力逃跑,她听见凌卿被捅哀嚎,她看见凌卿倒在血泊中逐渐失望,她看见凌卿被猫狗围绕,她看见凌卿发现自己竟然又活了过来后惊慌失色......
心脏某处骤然紧缩,余夫人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
她失神地凝视着裴之曲:“你、你怎么可以让我看见这些的?”
还是老借口,裴之曲耸耸肩:“不好意思,余夫人,我其实是半个玄门人,会一点小术法。
疑惑我为何要让你看这些吗?”
余夫人自然疑惑,余绒瞄了一眼人间的老妈,倒是明白了裴之曲这番麻烦的操作是为了什么。
裴之曲翻转手腕,指尖轻轻一弹,一条亲缘线顿然出现在余夫人和凌卿中间,中间还打了一个结。
第一次在余家园子里见到余夫人时,她就留意到这条特殊的亲缘线。
当见到凌卿后,裴之曲一下就确定她就是那条死了又没死成的亲缘线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