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吩咐完,宛妍就让人唤了夏影、秋容来。这二人在面见她时,依旧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连头都没敢抬起,她浅问道,“分赏的银钱可都领了?”
两人不约而同答道,“是,都领了。”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在我这儿过得如何,是胖了还是瘦了?”
宛妍细细瞧着,见秋容还是那样清瘦,似是山珍海味都喂不大,倒是夏影,身形比个把月前宽了些许。她道,“倒都还好,那我就放心了。”
再挥了挥手,就有人将宫人登记造册的名籍和延请入册的文书交到二人的手里,“想来你们都是识字的,我便不着人去念了。”
如今,她们也是宫籍了。两人激动而慌忙的磕头,“奴婢谢公主恩。”
宛妍忙叫起:“从今及后,便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了,若再有,也不必回我,直接送回尚仪局,让顾尚仪好好的再教一遍规矩。”
满宅的人,除了夏影和秋容是她从林家那里捞来的,其余的俱是出自禁中,哪会不怕被遣回宫中,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之后,秋容依旧跟着驸马,而夏影就过来服侍我好了。”
公主讲的,似乎不仅是一个差事。夏影显然不太敢接受,“夏影何德何能做得公主贴身……”
“你不愿啊。”宛妍的眼里多了层失落,“那我也只能空着了。”
“公主,夏影她愿意的。”
秋容以手肘动了动夏影,终使夏影应下这桩差事。
其实也没有答不答应的,左不过就是主子的一句话,焉有不从之理!更何况,公主如此优待,连体面都给了,夏影更是无话可说了。
这新差事似乎不太好干啊。一是对于未知事物的茫然,二是难融进这个大家庭,就如现在,夏影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枝杏为公主更衣,枝繁端来了梳洗用的水盆和手帕。而后,才见枝繁过来说,“你是来替颂夏的?”
颂夏?夏影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似乎是因为颂夏离世的缘故,她才得以过来。
“那你去替公主卸妆容吧。”
不过,还未及夏影碰到水盆,就听见枝杏与她说,“且先去暖床。”
怪道之前有传闻,说颂夏是公主最属意的通房丫头的人选,原来早就是暖……
枝繁赶忙打岔,“胡说什么呢,公主哪里需要人暖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枝杏撇了撇嘴,也没说话,只在临走前瞪了夏影一眼。而端坐在铜镜前的公主早就注意到几人的小动作,边卸着耳坠子边轻轻的咳了声,“怎的,是叫我自己来吗?”
枝繁忙过去接下公主的耳坠子,“哪敢,这不是得交代夏影几句嘛。”
公主反问,“所以你还在乱搞什么?”
“是,奴自当让位。”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将位置让给了夏影。
公主由得夏影摆弄,又在枝繁临去前吩咐,“今夜回房歇息着,无须值夜了。”
枝繁猜测道,“是让夏影来值吗?”
“嗯。”
枝繁得了答案,便安心的退下了。但旋即又听见她在门外喊的一声驸马爷。夏影清楚,是驸马回来了。
驸马一进来,寝阁里的气氛瞬间就不正常了。最先是公主的面色变得冷冷的,“倒是舍得回来了?要知道,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呢。”
“家里头有点事,我过去……”驸马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他觉得不该在这的人,“你怎么在这?”
怼他的话正欲说出,却看他将目光看向了夏影,公主便一把将夏影拉到身后,“我喊过来的呀。她现在是我的人了。”
驸马大哦一声,“原来你先前来我家是给自己挑丫头的,不是给我做通房的。”
通房?!夏影内心无比震惊:驸马爷,你可真敢说啊。
“这不还有秋容嘛,我又没全都要了。”
“那我是不是该道声谢呢?”
“也不是不可。”
他没有反驳,只轻呵一声,便转去净手了,而她,一起身就顺走了擦手的帕子,还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家里有什么事吗?”
不就没有擦湿水的帕子吗,随便去取块干净的布来不就完事?
他也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就京北那带的地下钱庄让人给告了,我家……四房放了点钱在那里,便让京兆尹请了小叔过去问话了。府里就因这事给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