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林若珍重重一喊,又伴着一句低语:“我不是在怨你。”
此时,宛妍才发现门上的人影已经没有了,她不顾得太多,匆忙的奔了出去。
虽然是追了上去,可她却不知如何开口相劝。
张氏的面色显然不太好,瞧得宛妍跟在身后,便一声叹气:“说归都是我和公爷的错。只是我不曾想到,连若珍也要……”
宛妍很想说不全是这样,但又没有道理去反驳。相比于其他人,父母对于子女的影响才是最首要的。
张氏抬手挥去身后的刘妈妈,余下她与宛妍在游廊上走着,她的愁绪从未散去,反而愈加的强烈:“当年公爷一个不慎就引火上身,把孟姨娘惹了进来,而我又为了斗气,生生让夫妻、父子、妻妾、兄弟都乱套了,哪怕是后知后觉,也只顾着要乱了那些人的阵脚,便是造就了这样的局面。如今就是再后悔也无用了。”
宛妍斟酌着回道:“家里内宅之事,我是不大清楚的,也不便过多询问,如今看婆母这般说,我也便说出我的不懂之处,当年公爹与孟姨娘之事不仅有误会,还有算计,怕谁都觉得尴尬难忍,而前不久又有四房来闹……如此已经是诸多错处了,为何还要留下她?”
张氏连连摇头,“我也不愿,但公爷顾念着旧情,还有世珩……哪能让他们兄弟真的成仇人!如今,就由着他们在吧。”
从前有诸多算计,都没能把孟姨娘弄走,更何况是现在。宛妍长长叹息,哪怕她以公主的身份施压,赶走了孟姨娘,也于事无补。
一声公主唤回宛妍的思绪,她回头一看,见是严遂明。
“罗家六姑娘派人给公主捎了口信,说今日未时二刻,请公主到倚空楼一聚。”
罗绣玉?宛妍再一次感到惊诧。
意识到宛妍有事处理,张氏就主动的提出先走:“公主有事就先去忙吧,只是若珍……还需烦劳公主多费心了。”
宛妍点点头,又目送张氏离开。随后,又去问了严遂明,均是以上两句,看来想知道是何事,还真得去一趟了。
未时三刻,宛妍特意晚了一刻来。
罗绣玉抬头见刚进门的宛妍时,面色倒也平静,她对着宛妍上下扫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时隔两月再见,公主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吗?宛妍低头,也扫了自己一眼,这副身子还需长久的养着,日日都是药膳补汤,她都尝不出别的味来了。
罗绣玉侍弄着茶汤,时不时的能透出接近手腕上的伤痕,这样明显的地方,倒不是她故意露出的。
宛妍轻轻一提:“看来你过得不是很好。”
其实没有这伤痕,真的会让人觉得罗绣玉是在往好的方向上发展,脸上的疤痕淡了又淡,几近看不见,至于脚……屋内没有拐杖的踪影,看来是无需拄拐了,就是不知走得顺不顺畅。
罗绣玉顺着宛妍的目光看去,片刻之后又拐了回来,“我祖母于今日凌晨突发急病,连太医都没来得及请,就登极仙乐了。”
宛妍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是不是该让邹允平停手了?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知道罗绣玉此番邀约的目的,总不会是特意来告诉她这消息,而求她放过永安侯府的。
罗绣玉放下夹茶饼的夹钳,诚恳说道:“祖母骤然离去,罗家上下措手不及,便是想瞒下此消息,也瞒不了太久,至多到明日,想来圣上会在明日大朝会后诏令家父回京奔丧,如此公主可放心了,很快永安侯府就无权无兵无职,故可否请公主放过永安侯府?”
这么如她所愿,看来这牌出得似乎很没有常理呀。宛妍很快就寻到了重点:“这是你一人的想法,还是罗氏上下的想法?”
“可以说,这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我已在尽力说服祖父了。”
“原来如此。只是六姑娘……”宛妍看向对面人眼神带了些不屑,“你也未免太有信心了吧。”
“我既然能来就有十足的把握,只要公主应承不再针对于永安侯府,以及为罗萧以往的不和而横插一手,那永安侯府就不会再对公主不敬。”
“那四皇子呢?萧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