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勇对夜危云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苦笑了下说:“但凭小侯爷吩咐,你们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时候能够到南州了,只要夜家人能去就行。
昌宁县发生瘟疫,南州又闹洪灾泥石流,他们路上耽误点时间不算什么。
夜危云问:“尤大人,夜临江找到了吗?”
一提到夜临江,尤勇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再撑不住了。
他抱怨道:“找是找到了,但只抓回来他一个人。就是夜临江自己,也差点没能带回来。”
夜危云诧异道:“为什么?”
“他的妻妾都带着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他自己要跳江,幸好被我及时找到,救回来了。”尤勇叹着气说。
夜临江是死还是活,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他瞧不起夜临江的为人,他的下场是自作自受。
但是,夜临江是他唯一剩下的犯人了,他在乎的是自己还有没有可押送的犯人。
尤勇还清楚地记得找到夜临江的那一天的情形。
凤溪城外有一条江,江水滚滚东去。
夜临江坐在江堤上,神情麻木。
尤勇走过去,想把他抓回去。哪知还没来得及抓,便见他站起身,纵身一跃。
尤勇眼疾手快,急忙冲过去,伸手抓他。
幸好他抓得及时,抓住了夜临江的一只脚。也幸好他力气大,把夜临江拽了回来。
但也正因为他力气大,在往回拽的过程中,把夜临江拉得重重撞到了江堤上。
夜临江脚上头下,撞得满脸是血。
尤勇把他扔到河堤上,怒吼道:“你干什么?为什么跳江?”
夜临江抹了把脸上的血,吼得比他更大声:“你救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死了你不就轻松了?你不就可以少押一个犯人了?”
赴死之人,无所畏惧。官差又如何?他照样敢吼。
尤勇气得不行:“你还知道你是我的犯人?你死了,我押谁去?我这个官差当得还有意思吗?”
夜临江哭道:“我老婆没了,孩子没了,钱也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就没了?”尤勇怒不可遏问,“你不是妻妾一大堆吗?她们都去哪了?我告诉你,夜临江,你别想把她们藏起来。你要是敢藏她们,我每天抽你一百鞭子。”
“你抽啊,你现在就抽,你抽死我算了,反正我不想活了。”
夜临江指着自己,朝尤勇吼道。
见尤勇不动手,他抓起尤勇的手,朝自己身上挥鞭子。
“抽啊,你干嘛不抽?你个孬种,你不抽不是人。”
尤勇气得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骂道:“你在发什么疯?夜临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待,否则,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夜临江捂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痛哭。
“她们都跟别的男人跑了,都不要我了,连孩子都带走了。”
“她们是犯人,能跑到哪去?”尤勇不相信。
夜临江说:“她们自然有脱身之法,不信你回去,她们那些姘头很快会来找你。”
尤勇不相信,他拽着夜临江,把他拖回楚家别院。
果然,没过多久,便陆续有人来找尤勇。
“尤大人,有个女子上吊死了,听说是你们这儿的犯人,你看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