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没有回应。
他自顾自的还在说着:“今天上午盛姨单独问过我你的情况,我帮你含糊过去了,她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你后面多留意些。”
“只是秦姨和盛姨都是关心你的人,我也明白你是不想让她们担心,可你的病……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最好还是通知她们一声吧。”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最糟糕的结局,到那时候秦玉华和盛然突闻噩耗,一定会经不住打击的。
“秦希。”薄唇轻抿,席祁年顿了顿,“我知道你讨厌我擅作主张,可我真的一切都在努力帮你联系医生。”
“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改变了主意,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哪怕只剩最后一天,我也绝不会放弃你的。”
他所求不多,惟愿秦希安好。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耳边只能听见无情的风声,房间里的人仿佛睡着了一样。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眼底光亮渐渐变得微弱,院子外传来催促的汽车鸣笛声,是司机到了。
“我该走了。”
“秦希,新年快乐。”
转身落寞离场,席祁年大步朝大门口走去,猝不及防撞见了正蹲在门口默默抽烟的左鸢。
浓郁烟味围绕着她,四目相对之际,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
满地的烟头代表着左鸢蹲在门口已经有段时间了,一想到自己刚才在门口的自言自语,席祁年突然觉得有些害臊。
“我要回海城了。”他主动挑起话题。
“猜到了。”轻轻点头,左鸢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路边停靠着的限量版加长林肯上,“这么高调的车出现在梧桐,除了你也就只剩桑……”
后面的字还没吐出口,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左鸢老实闭嘴。
猛吸一口烟,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你们这些有钱男人啊,换女人跟换车一样快……还真没一个靠谱的。”
距离她定下的两天之约结束还剩下最后四个小时,桑城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一想到自己厚着脸皮发出去的那些长篇大论,左鸢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
她太没出息了。
对方都已经表态到这个地步了,她偏偏还像块狗屁膏药一样死缠着人家不放。
或许此刻此刻,桑城正和殷韫仪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聊到尽兴处也许还会嘲笑讨论起自己……
一时出神,喉咙里的烟倒灌入鼻腔,呛得她猛烈咳嗽起来,眼眸含泪,也分不清是因为呛的还是因为伤心。
多少知晓她和桑城之间的事,席祁年难得没有回呛,只拧眉默默的看着左鸢又哭又笑的发癫。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抿唇小声道:“她肺不好,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抽烟。”
眼泪横流,左鸢难受的哼唧了两声,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她突然很是羡慕秦希。
年少时,秦希身边有暖若太阳的盛阳保驾护航,如今又有多金帅气的席祁年时时刻刻挂念着。
即便秦希无数次的将他推开,席祁年却越挫越勇,宁愿舍弃脸面也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明明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桑城和席祁年却仿佛是两个极端。
左鸢自知自己不如秦希优秀,不如秦希能力强,也不如秦希活得通透。
所以……她永远无法得到一段双向奔赴,真挚又热情的感情吗?
心头难受得紧,随手将烟头在地上按灭,左鸢将头埋进膝盖,蹲在冷风中无声哽咽起来。
她已经决定了。
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多小时,如果桑城能够及时赶过来,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如果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