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会去黑区抽血,你可以走了。”
似乎是感受到简安看向他的视线,白大褂把针拔出后,冷冷的出声。
简安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走到门口,她伸手往右边把实验室大门推开。
出来后,简安把门关上,看向等在门口的汪潮。
“下一站,我们要去黑区?”
汪潮意外的挑眉,但很快恢复正常,“对,你要在那里待满一个月。”
来到墙体上映着黑色线条的区域,面前有两条岔路,一条岔路上的牌子写着“惩罚”,一条岔路提示牌上写着“紧闭”。
汪潮带着简安走向写着“紧闭”两个字的幽暗长廊。
廊上两边各自遍布一排的铁门,像是大学住宿楼一样,只不过这里比住宿楼要安静好多。
汪潮让简安挑了一间喜欢的,简安随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扇门。
来的路上,她有注意到,这个看似静谧无人的黑区,实则戒备森严,坚若磐石。
一路的摄像头,墙体上不易被人察觉的小孔洞,以及孔洞旁几乎和墙上黑线融为一体的红外线装置。
这可比太原基地要严得多。
“进去吧。”
汪潮把门打开,按开房间内灯光的开关,简安跟在后面慢慢挪动进去。
“一个月后,我再来接你。”
“哐——”
禁闭室的铁门被大力关起,简安开始观察里面的布局。
屋内空间很狭小,一张仅容一人休息的行军床,一个通了水的洗脸盆和一个马桶,三者紧紧挨在一起。
简安挥了挥空中漫起的灰尘,“感觉像是越狱兔里监狱的布局,不过我这个是单人间。”
话音刚落,顶上灯光开始一闪一闪,简安皱眉看去,只见在长长的白炽灯旁,居然贴了一张字条。
“进来三分钟后熄灯”
“咔——”
视野里的光亮瞬间被剥夺,简安不适应的往后退几步,小腿碰到冷硬的行军床,不由自主的,简安坐到床上。
“灯一关,到更像是坐牢了……”
实在是不太习惯在黑暗中自言自语,简安闭上嘴,然后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这对简安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她缓缓放轻呼吸声,并告诫自己:富强、民主 、文明、和谐……
利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驱走自己脑海里出现的,各式各样的恐怖片里的经典角色。
简安反复默念,这个世界是科学的,不要胡思乱想,熬过一个月,就可以了。
紧闭室里,分不清昼夜,也不记得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简安腹内饥饿感很旺盛,胃里浓烈的灼烧感一直提醒着她,要进食了。
可过了几天后,简安身体里的各项感官机能都在一点点的消失,腹内饥饿感也不再强烈。
简安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梦里光怪陆离的画面像是电影剪辑,一段一段的出现,可又并非全部的片段都能够连成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
阳光明媚的天气,一簇浓烟冲天而起,人群在惊叫,马路上大大小小的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穿着小香风外套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往校园里跑去,听到周围逐渐嘈杂的声音,小姑娘回头看去。
熟悉的,鲜艳的红色在柏油路上蔓延着铺开,性格温柔的女人生死不知的躺倒在地上。
画面一转,大片的白色出现,越发佝偻的奶奶牵着小姑娘在医院的走廊上快步走着。
她们身后,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追来,“老奶奶,我真的建议您带着小安去看看心理医生,她的母亲有着器质性精神病……遗传几率是很大的。”
满头银发的奶奶听不懂医生说的,她只是一味的攥紧小姑娘的手腕往前走。
医生无奈:“好吧,但是如果小安在家里出现了幻听,幻视之内的情况,您记得带她去看。”
这段画面很快像是翻页一样跳过。
“你确定要这么纹?”
有着两大花臂的痞气纹身师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刚刚画出来来的样本图。
已经长成大姑娘的简安点头,她要用纹身的方式把父亲和小姑永远的铭记。
随着纹身逐渐成型,画面又一次裂开,接着新的画面组成。
“哎呦哎呦,小姑娘走着走着就被车撞了,我和老姐妹都不忍心看……”
“师傅,这个女人已经是第三次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了,我们真的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哈哈哈哈哈,小安,妈妈来找你玩了,你怎么不动呀?放开……你们都不要碰我!我要和我女儿待在一起!”
又是那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疯女人……
禁闭室里,手长腿也长的简安蜷缩在小小的行军床上,脸上丝丝缕缕的发丝已经被汗湿,她的嘴唇张张合合的小声呢喃着什么:“明明答应了……要好好活下去的……”
“警报,警报,警报”
禁闭室的长廊里,隐藏在暗处的喇叭发出机械的女声。
监控着所有禁闭室的一间房间里,一个人突然站起来,“三代所在的禁闭室里,红外热感应系统感应不到三代的体温了!”
“我负责上报二代和长老,你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好!”
“黑区呼叫黄区紧急出勤,黑区呼叫黄区紧急出勤!”
得到命令,女人从监控室里一路狂奔到简安所在的禁闭室,用腕表刷开铁门,女人几步跪倒在行军床旁。
“简安,简安!”
手下触及的温度像是冰块,女人把简安揽在怀里,第一时间去摸她的颈间大动脉。
一下,两下,三下……
太好了,还是活着的!
“咔——”
顶上的灯突然亮起,紧闭区的长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代怎么样了?”
女人把简安放下,转身,美艳动人的脸庞暴露在灯光下,她表情严肃的回答:“报告二代,三代的生命体征是好的。”
“嗯。”
绕开女人,汪潮走到行军床旁,目光复杂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简安。
“通知黄区过来诊疗了吗?”
“组长通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