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一张血淋淋的大床上,一个女人和婴儿的尸骨被劈砍得残碎不堪。
那婴儿只剩下半个头颅,眼里满是惊恐,看向床头持剑的男人。
黑暗中,男人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深夜,威利从睡梦中惊醒,一身大汗早已湿透了衣裳。
又是那个噩梦,从年少时就跟着自己的噩梦。
威利擦去额头的汗水,起身喝了杯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内心的忧惧让他惶恐难安,弗恩哈德给了他来信,古德似乎已经查到了什么。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意味着弗恩哈德和威利的未来都将是黑暗的。
战争已经结束,古德将要进行战后的册封和赏赐。现在全国的贵族都在往苏诺赶,元老院的元老也在往苏诺赶。
等到威利赶到苏诺的时候,城里已经聚拢了大量的贵族,弗恩哈德也匆匆忙忙地找到威利。
见弗恩哈德一脸着急,威利的心一沉,问道:“怎么了?我父亲准备处罚你?”
弗恩哈德说道:“不,你父亲没处罚我。”
“而且他将我列入即将晋升的伯爵家族名单。”
威利愣了一下,说道:“这是好事啊。”
弗恩哈德纠结地说道:“不,我觉得这不一定是好事。”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不处罚我,而且还册封我,这不应该啊。”
威利心头一喜,说道:“或许我父亲还不知道我们跟财团勾结的事情。”
弗恩哈德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古德让亨利负责安置这些财团的人,亨利肯定不是简单安置官员的人。”
“他一定是帮你父亲对付那些财团的,而且那些人也肯定有人招供了。”
威利说道:“也许我父亲并不打算处置我们。”
弗恩哈德看着威利无措的模样,苦笑着摇头,说道:“傻孩子,我们做的事情往大了说就是夺权。”
“这是帝王不可容忍的,就算是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有可能。你父亲既不会容许你染指他的权力,也不会让你威胁到宗祀的位置,你有野心或者是强大了,你父亲就越觉得你是个威胁。”
“听我的,不能向你父亲展露出任何有野心的迹象,否则难逃杀身之祸。”
威利只觉得嘴角略微苦涩,说道:“当我父亲让我放下一切回盖伦德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他,我要自己夺取我想要的事物。”
弗恩哈德听完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沉默良久,弗恩哈德双手按在威利的肩膀上,认真地问道:“威利,你会哭吗?”
威利有些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弗恩哈德说道:“你得哭出来,一定要哭出来,哭才会有活路。”
很快,古德派来的近卫就找到了两人,将两人带去了王宫。
苏诺的王宫威武大气,一切都是崭新的,等弗恩哈德和威利进来,其他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只剩下两人站在大厅里。
过一会,古德带着伯伦希尔和亨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近卫。
威利和弗恩哈德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此时站立在大厅中央两股战战。
古德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两人。
“你们想说点什么吗?”
古德的语气平缓,但却让两人不敢回话。
古德接着说道:“勾结商人干预政事,还干扰前线战事,独揽兵权,欺上瞒下。”
“你们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挂太高了,没人砍得下来吗?”
古德看向弗恩哈德,问道:“你知道我准备册封你为伯爵了吧?你现在觉得你配得上这个爵位吗?”
“我看断头台更适合你吧?”
面对古德的追问,弗恩哈德脑海疯狂转动,却始终憋不出一句话来。
忽然,威利开口了。
“这是我的主意,我不想再窝在后方建城,所以我借着舅舅的名声去笼络商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
威利生怕古德真的砍了自己的舅舅,直接开口揽下了所有的罪状。
这一幕古德看不懂,伯伦希尔和亨利也眉头紧皱,而弗恩哈德也愣在了原地。
古德心中温怒,气的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你以为我不敢处罚你?”
“你是怕我杀了你舅舅吗?你们感情有那么好?”
“让你好好地当个贵族享受生活不好吗?给要给自己折腾事,手里拽着点兵你想干嘛?”
“好的不学,净跟着你舅舅学那些提哈家族的破毛病,早晚害死你!”
威利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回道:“是,我不成器,我不如宗祀,好的不学学坏的,那你当初干嘛娶提哈家族的女人啊?”
“你不就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跑去找我妈的吗?”
“提哈家族是破毛病,难道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