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了警察局的电话。
占线。
连社区电话都被挤爆了,睢宁颓然地放下了手机。
网络上全是外区对长熙区的猜测,长熙区的全是绝望和负能量在蔓延。
短短半小时,后脑长舌头男的形象已经变成了八只眼睛四张嘴,飞檐走壁来吃人的怪物。
睢宁敏感地意识到,现在删帖的速度慢了很多。
之前第一天封控的时候,大家的一些猜测,基本都是几分钟就没了。
现在后脑长舌头男人的信息还在网络上流淌,顺便恐吓其他没见过的人。
是不是……政府已经疲于应付了。
那是不是说明这样的事……太多了?
外面街上又传来咒骂互殴的声音,睢宁都麻木了。
她一晚上都没睡,闭上眼睛就是男人滑腻腻的舌头。
睢宁用被子裹着自己,评估着如果自己悄悄潜到丰园路然后跨区的概率有多大。
最后她绝望的接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睢宁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如果有人没有粮食,就会走绝路。
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睢宁的小区算长熙区的高档小区,为了稳定民心,物业还算给力,尽管有危险,每天还送点蔬菜、蛋肉。
睢宁将蔬菜晾干,塞进冰箱,每天按照计划表合理分配吃食。
她每天的活动就是用之前买来接灰的哑铃锻炼身体,闲置很久的跑步机也用上了。
休息的时候就和江安安聊天,江安安还在照常上班,给她录得视频里街上人欢声笑语,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这种时候睢宁就觉得自己像进入了异次元,又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好在隔壁的大兄弟每天开门取东西动静太大,让睢宁觉得就算被遗弃,也不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月下来,大家从一开始的恐慌变成了习惯,似乎之前血淋淋的变异人是大家一起幻视了。
群里抱怨咒骂的话少了,变成了近乎哀求的询问什么时候能出去。
他们还得去上班,除了长熙区其他地方都是正常上班的,好几个人都被辞退了。
睢宁听说5栋的张爷爷心脏病突发送进医院了,不知道好没好。
又在新闻上看见长熙区一些普通小区已经断粮了,四口人一顿饭吃一个西红柿。
就在她觉得事情不可能再魔幻的时候,啪,信号没了。
是的,在蛇尾男视频流出的一个半月后的一天,她的手机、电视、电脑、ipad变成了摆设。
她没有办法再和外界联系。
门外响起了动静,睢宁拿着棒球棒从猫眼观看。
是对面的大兄弟,头发有些长,看上去很滑稽。
他小心地探出头,左顾右盼才冲到睢宁家门口。
“叩叩叩。”
睢宁握紧棒球棍没说话。
“妹妹,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