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辰沉默片刻,眉头微拧,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所以,他早就料到有人会来杀他,自首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纭儿,你可有什么想法?”
萧逸辰侧目望向叶兮纭,大手攥住她有些泛凉的指尖,替她暖着。
叶兮纭舌尖轻舔唇角,明艳的小脸顿显狠厉,声音如腊月冰河,寒意透骨。
“李程看似疯癫,可他的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很聪明!他不相信真的是厉鬼索命,他也很清楚,有人在报复他,要杀他!”
“大理寺看管森严,若想在此地将人掳走或杀害,难如登天,更不可能会活着走出去……”
“他前来自首,可又罪不至死。很显然,他想用大理寺来保自己一命!”
闻言,沈晏点头,不苟言笑的面容闪过一丝波澜。
“王妃!很显然,事情原委并非如李程所说的这么简单。可如果我们证实他说的是假话,或者抓到了凶手与他对质,那不就露馅了吗?”
叶兮纭点头,眸光微沉,语气平缓,略微多了些柔和。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能说,李程在赌!”
“赌死人不会说话,死无对证!赌凶手不会自投罗网来大理寺杀他,亦不会前来自首,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可如果他不来大理寺,很有可能,他活不过今晚!”
沈晏点头,确实如此,前四人的死,让李程整日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与其在家等死,不如来大理寺……
只是,他口中的话,真真假假,有待考证。
“方才李程说,事情发生在四年前的安州!等下我会派人去安州查探,看看可有线索……”
叶兮纭点头,心里略带不安,安州……
她依稀记得,当年季家举家南迁,迁往之地,正是安州!
猛的,叶兮纭心口一顿,陷入沉思,一个不好的念头萌生在她脑海,泛凉的指尖轻颤,眼底满是疑虑……
是巧合吗?
察觉到叶兮纭的异样,萧逸辰猛的攥紧她的小手,将她轻轻揽在怀中,温声开口。
“纭儿,怎么了?”
叶兮纭抬眸,对上萧逸辰关切的眸光,微微一怔,轻轻摇头,低声开口。
“没什么……”
萧逸辰眼底浮现一丝深意,这两日,纭儿愈发奇怪,似有心事在瞒着他……
究竟何时开始,她不愿同自己敞开心扉了呢?
“先到这儿吧!你累了,为夫送你去洛萱宫里,让人备些早膳吃,休息一会儿……”
“为夫去上早朝,你睡一会儿,下朝后去接你!”
萧逸辰略带落寞的声音在叶兮纭耳畔响起,不冷不热,却狠狠刺痛着叶兮纭的心。
叶兮纭心口揪痛,抬眸望向萧逸辰,可察觉到她明亮的双眸,他却避开她的眸光,不与她对视,面容冷峻,没了从前的柔情……
萧逸辰,他生气了吗?在气自己不同他言说?
萧逸辰压着火气,他不喜欢叶兮纭将心事藏着掖着,好与坏,他都想替她分担。
他讨厌这种感觉,更害怕时间长了,他与叶兮纭之间会渐行渐远……
尽管心里压着难以言说的落寞,可他还是贴心的将披风裹在叶兮纭身上,将她揽入怀中,系好衣绳,动作温柔……
“我们走吧……”
萧逸辰起身将她扶起,正准备带她离开。
叶兮纭抿了抿唇,心里亦不好受。她知道,萧逸辰不高兴了,她不想两人因小小的误会而心生芥蒂……
萧逸辰迈出一步,可身后的小人却驻足僵在原地。萧逸辰转身,只见叶兮纭猛的抬眸望着他,眼神真切满是诚挚,萧逸辰微愣,垂眸望着她。
叶兮纭小手攥住萧逸辰的衣袖,轻轻拉扯,温声开口。
“夫君!你不高兴了吗?”
萧逸辰敛眉,微微叹出口气,算这小东西还有良心!
没等萧逸辰开口,叶兮纭便接着道。
“夫君!当年季家南迁,迁地便是安州!”
“昨夜在师父的医馆外,我恍惚间看到了季禾琳!”
“当时你问我怎么了,可一眨眼人便不见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没有同你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