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阿姐真奇怪。
以往的阿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今天的阿姐给人无形的压力,身上凭白多了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冷不丁瞧上一眼,顿时冒出冷汗。
难道?阿姐知道了?不,不可能。她不能自乱阵脚。
法藏寺在城外,来回经过一段人烟稀少的小路。
长华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她在等,等绑匪出现。
果然。
马车突然减速,饶是她早有准备,手臂还是撞得生疼。
车夫惊慌地大喊:“大小姐,我们遇到山匪,你和表小姐千万别出来。”
打斗声响起,府里护卫渐渐落了下乘,马车内气氛越来越紧张,小丫头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柔兆守住车门,明明怕得要命,却咬着牙一步不退。
好姑娘,谢谢你的不离不弃。今生,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
前世,柔兆为了护她逃跑,生生被继母身边的仆从打死了。
终于,帘子被揭起,一身短打扮的高个子匪徒一刀逼退柔兆,叱道:“谁是霍葆琴?”
和前世一样,霍葆琴指着长华,“是她。”
“带走。”
长华又被绑了,这一次,她要找出幕后指使人。
风中隐约传来葆琴的哭声:“阿姐,阿姐,你们这些混蛋,把阿姐还给我。”
长华和柔兆被蒙住眼睛,绑着双手,坐在牛车上,一路颠簸。
微风送来植物清新的味道,到山里了,长华的嘴角勾了起来。
“松手,松手,啊~啊~啊~,你属狗的吗?”下牛车的时候,柔兆一口咬住高个子的手臂,疼得他哇哇大叫。
高个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凶神恶煞似地叫嚷,“马勒个巴子,老子要活剥了你的皮。”
刚才还一脸狠劲的柔兆,吓得一抖,不自觉地松了口,壮着胆子说,“恶徒,好赖不分,你们绑……”
“柔兆,”长华打断她,“别说话。”
高个子一脸得意,“嘿,到底是大家闺秀,就是识实务。玛德,老子杀人如麻,婢子再敢惹老子,一人一刀,砍了。老子心情好,不和你们计较。要是不识相,老子一直绑着你们。”
转头对着瘦小个子匪徒说,“看紧她们,还得换银子呢。哎哟嚯,老子的美酒,老子的怡红院大姑娘哟……”边说边给她们松了绑。
匪徒一溜烟地走了,长华取下蒙住眼睛的破布,和前世一样,她们被关在一间土窑里。
门上拴着厚厚的铁链锁,角落里摆着张小床,小床旁边的地上有很多过冬的白菜和土豆。离地近两米的地方,有一扇小铁窗。
柔兆后怕地牙齿打颤,“小,小姐,他们会不会,会,不会,真给我们,一刀?”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咬人的时候真像好勇善战的女将军。”长华嘴上说着,心里明白,她们是安全的。上一世这些匪徒只不过困住她们,并没有伤害她们。这一世,也会一样。不,这一世,轮到她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女将军,我像吗?”柔兆的眼睛瞬间闪亮,又迅速暗淡定,咬牙切齿地说,“真看不出来,表小姐蔫坏,这伙人明明要绑的是她……对了,他们怎么知道表小姐的闺名?难道是冲着表小姐来的?万一他们发现绑错人了,可怎么办?”
长华摇摇头,看了看高高的小铁窗,突然笑了起来, “柔兆,接下来,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更不要害怕。”
“啊?”
月上柳梢头,暗夜,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