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收到樊将军的信后,就心事重重。
柔兆、上章、重光狐疑地对视一眼。
平日里,小姐是骄傲自信、胸有成竹的,像今日如此心事重重,还是头一次见。
难道出大事了?
长华用了膳,赶到外书房。
今日父亲休沐,她有要事相商。
书房里,谢珖正对着一幅画自言自语,“阿敛长大了,很多事都能独立决断了,再不是那个躲在我怀里哭泣的小孩子了。”
下人禀报长华来了,他赶紧收起手上的画,藏到书桌的最深处。
刚放好画,长华就进来了,恭敬地行了一礼,“父亲,我有要事相商,能否屏退下人?”
谢珖神色一凉,见长华神情如此凝重,顿觉不妙,立刻屏退了下人,还命近身伺候的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打扰。
“父亲,”长华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樊将军的来信。”
樊将军?是父亲谢丰的副将樊将军吗?他怎么会写信给长华?
带着疑问,他展开手中的纸条,一看,大惊失色,脚下一软,砰地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良久,谢珖一动不动,嗫嚅着,“信,真的是樊将军写的?”
长华默了默,“父亲,您识得樊将军的字迹,是不是他的手书,一见明了。”
何必自欺欺人?
有些事,把头埋起来也没用。
父亲什么都好,真诚,顾家,有责任心。
唯独,有些优柔寡断。
是时候逼他一逼了。
若还是固步自封,掩耳盗铃,谢家又如何从旋涡中脱身?
“走,我们去松乐堂。”谢珖的双眼含着果决的光芒。
“父亲,把二叔和二弟一起唤来吧。”
“二叔和二弟?”谢珖满是疑问,狐疑地看着长华。
“您别问,我自有用意。”长华定定地看着父亲。
谢珖点头,命人去二房请二爷和二少爷。
父女二人行至松乐堂外。
远远地,冷嬷嬷见着两人,立刻禀报了老夫人。
松乐堂,真暖。
长华穿着厚厚的灰鼠披风,热得出了汗,忙不迭脱下,递给了满脸笑容的哑仆。
刚刚坐定,谢珖就示意老夫人遣退下人。
冷嬷嬷和哑仆正要退下,却被长华喊住。
“父亲,冷嬷嬷和哑仆,也是我们的家人,何况……”
谢珖深信不疑地点头,“你做得对,一切你安排便好。”
老夫人见两人神色如此凝重,不由地心一沉,发生什么大事了?
长华这孩子,向来稳得住,从未见她如此神态。
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母亲且看。”父亲从怀里摸出樊将军的手书,双手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展开一看,神色微变。
情况,竟这般严重了?为何京中风声全无?
她紧了紧手中的书信,凝重地问,“你们怎么看?”
长华想了想,小心地说,“祖母,谢家远离朝堂甚久,父亲虽是虞部郎中,不过对植树在行些。”
老夫人摇了摇头,“不然!植树如列兵,二者同理同源。”
长华一惊。
老夫人再次开口,“你父亲于兵法一道,从未放下。”
长华喟叹,姜还是老的辣,她当初在祖母跟前说的话,自认为高明,实则正中祖母的下怀吧。
“谢家,从来不以苟且偷生为目的,当年的隐忍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老夫人看着长华,镇定地说,“如今,无须再忍。”
“如此,”长华坚定地说,“让二弟从军吧。”
“什么?从军?我不同意。”二爷的怒声传来。
门帘猛地一掀,二爷大叔走了进来。
“大侄女,你的话我不同意,町儿尚小,如何能从军?”二叔气呼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