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从军。”谢町的声音充满惊喜。
谢老夫未置可否,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大伯在町儿这个年纪,已经是百夫长了。”
二爷一噎,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大伯是有才能的,町儿如何能与他比?”
“谁说我不行?”谢町气鼓鼓地看着他,“您和母亲总说我小,我小,我哪里小了?伯祖父能做到的事,我为什么不行?”
“你,”二爷气怒,“你懂-个-屁,回去。”
“我不,就不,”谢町也直着脖子一步不让,“这是我的生活,我的选择。”
二爷听得差点吐血,“小兔崽子,你胆儿肥了?”
爷俩就像斗鸡一样杵在屋子中间。
长华站起来,一边一个拉他们坐下。
诚恳地说,“二叔,您小时候不喜读书,叔祖父可有强逼于您?”
二爷一听,顿时尴尬,“大侄女,这不是在说谢町的事吗?”
“一样的,”长华摇摇头,“二弟大了,该让他走自己的路了。”
不等二爷回话,她继续说,“当年,您喜欢做生意,叔祖父非但没有阻止,还十分支持,甚至让您娶了二婶。”
二爷默了默,“这话没错,但我做生意没有生命威胁,从军,可是要命的事。”
老夫人递出手中的信,“你先看看这封信。”
二爷腾地接过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越看越心惊,神色大变,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鲁国有异动,边疆吃紧。
老夫人嗤笑一声,“二叔,一笔写不出两个王。你以为,做生意就能保全家安然无恙?”
心事被点破,二爷一僵。
谢珖语重心长地说,“二弟,刚刚看到樊将军的信,我和你一样,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但不得不相信啊。
当年先帝和父亲奋力一战,创造的稳定局面,即将被打破,你我都无法独善其身。更何况……”
“更何况,我们谢家一直是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战乱将起,我们谢家又将成为各方权势角逐的对象。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您觉得我们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
您觉得选择权在我们手中吗?
我想谢家安稳度日,从此淡出世家圈,过平淡的日子。
但,我们有选择的机会吗?
他们会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吗?”
长华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发出生命的拷问。
二爷哑口无言。
他知道,大侄女说得对。
但,一想到是自己的儿子,他这心,就平静不了。
老夫人耐心分析,“二叔,我们不会强逼你。
谢町是个好孩子,我不愿他受一点伤害。
我也愿他择一条安稳的路走。
但,他和你一样,读书不行,身手又像神武将军,十分敏捷,骑马、射箭、兵法,无一不行。
你说,如果你是町儿,你怎么选?
你是想让他和你一样,今后开店做生意?
你问问孩子,他可乐意?”
二爷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点声音发不出。
他转头看向儿子,谢町正双眼灼灼,饱含期待地望着他。
他闭了闭眼睛,怎么会不知道儿子一直以来的心愿?
可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啊,怎么舍得,怎么放心?
谢老夫人一顿,“二叔,我们谢家的力量始终在军中。”
“二叔,大庆想要赢,只能靠我们谢家。”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得二爷久久回不了神。
“难道……难道?!”二爷一惊,看看谢老夫人,又看看长华,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