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着急地在户部走来走去,梁尚书急得满头大汗,“殿下,去江南的人回说,江南今年受灾严重,一粒米也拿不出来。”
“江南鱼米之乡,会没有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往年竟然没有存米吗?”
“殿下,江南府尹说今年春夏水灾,发往京城的米粮本就是陈年的粮食,哪里还有多余的?”
太子心急如焚。
梁尚书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说,“倒是还有些米糠,不如?”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得已,太子只得点头。
灾民等了很久,人人抱着破碗蹲在地上,等着朝庭施粥。
这几天,人越来越多,粥却越来越稀,大家伙的心里都不踏实。
队伍里,有一对父子小心议论。
“爹,咱们吃了两天白食了,今天怎么还没开始施粥?”
“嘘,小声点,别叫人听见,不吃白不吃,有施咱们就吃,没吃了,咱们就回家。”
“爹,那敢情好,咱一直吃下去,家里的米粮就可以省下来了。”
“哼,我看,没几天好日子了。”
“啊?为什么?”
“朝庭缺米了。”
“不会吧,那怎么办?这么多张嘴要吃。”
“关咱们什么事?有粥咱就喝,没喝拉倒。”
“嗯嗯,爹说得对,儿子听您的。”
众人又等了好久,这才见几个差役抬着锅子出来。
大家立刻抢着排队,为了谁排前谁排后,差点大打出手。
差役一见情况不妙,赶紧说,“谁扰乱秩序的,抓起来。”
顿时,人群安静下来。
打头几个打了粥,低头喝了一口,“咦?今日这粥味道不对呀。”
先头领到粥的几个对视一眼,米糠。
有人不服气,想质问,被人拉住,“算了,算了,能吃饱肚子就算了。”
那人忍着气,领了个窝窝头,蹲边上吃去了。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今日分发的不是米粥,而是米糠。
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来粥,却是米糠。
第一天提议说米和米糠混着煮粥的小官见了,摇头叹气,他早就猜到会出现如今的状况。
由奢入简难啊。
一开始如果就是米和米糠,大家伙饿了好久,有口吃的就好。
偏太子想做好人,给了最高标准的米粥。
若一直这么施下去,倒也罢了,偏偏粮食不够,只剩米糠了。
这下可好,灾民们不满意了。
难啊。
他摇头叹气,过几天,这米糠粥估计也供不上啰。
太子和梁尚书正在为此事发愁。
这不,两人和王丞相一起商议,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梁尚书说,“江南水灾,凉州雪灾,都缺粮。”
王丞相问,“不是说从北面运些土豆、番薯来吗?”
梁尚书摇头,“哪里还有?”
王丞相估计到情况严重,没料到如此严重。
现下怎么办?
梁尚书沉吟半晌,“目下倒是有地方有粮。”
太子立刻问,“哪里?”
王丞相了然,“米店。”
梁尚书点头,“如今,恐怕只有做米粮生意的店家手中还有粮。”
太子皱起眉头,这有些麻烦,他可不想背上强取豪夺的名头。
见太子犹豫,梁尚书心里暗叹口气,摇摇头。
都到这种时候了,太子还为了自个人的名声考虑。
这事若运作得法,如何会被人诟病,除非方法不得体。
问题是,太子是否真有这份能耐,让商家心甘情愿地掏出粮来助他。
太子离了户部,正要跨出门,有人躬身一礼,“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