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风亮节四个字倒是中听的。
于是,他下令,“吴瑙,从实招来。”
王丞相一听便知不好,陛下竟又上了冯御史的套。
陛下啊,您就这么爱听好话吗?人家说您高风亮节,您就真的高风亮节,还真的敢把自家的事揭露在众人的面前?
王丞相向胡徒打个眼色。
胡徒慢慢靠近陛下,正想提醒陛下,县令太太开口了,“陛下,臣妇一直叮嘱夫君,他是您的臣子,哪怕平日只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一定要以您的标准为标准,您向来公平公正,是大庆的好皇帝,是万民心中的好皇上,是百姓的衣食父母,是天下人的楷模。”
一连串的好话,像不要银钱似地从县令太太的嘴里淌出来,听得弘道帝气血瞬间平稳,心情特别舒畅。
冯御史心中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也!
“还在等什么?快说!”
吴瑙见躲不过去,便一五一十全招了。
“我夫君在哪?”县令太太逼问。
吴瑙见她充血的双眼,一吓,不知不觉地说,“凤鸣宫地牢啊,还能在哪?”
“来人,去地牢带人。”
不一会儿,禁卫军拖着一个血人来到殿上。
县令太太一见,正是自己的夫君,却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当即不顾形象地哭号起来,“天哪,夫君,夫君,您怎么了?”
县令强撑着一口气睁开眼,满脸是血地朝自家娘子一笑,却痛得浑身一颤,又晕了过去。
“夫君,您可不能出事啊,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王丞相劝,“陛下,人既然找到,救人要紧,不若请太医上殿诊治一番?”
太医到殿后,查看一番,“陛下,此人伤势极重,有些伤口深入肌里,若不抓紧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县令太太一听,当即晕死过去。
太医又是一番忙乱,将两人抬到偏殿诊治。
众官员面面相觑,这一出出的,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呢?
今日先前还好好地商讨着国家大事,结果画风一转,竟变成了京兆尹府,破起案来。
宫门口也牵牛拖马,大有一种菜市场的味道。
如此有烟火气的宫廷,也是众人想不到的。
“也罢,救人要紧,先……”
“陛下,此事没完,贵妃娘娘分明是心虚,生病是借口,就是躲着不上殿。”妻弟不依不饶。
弘道帝的眉心突突地跳。
其实,他们都冤枉贵妃了。
这几日她的确是病了,先是禁足,后是私库被盗,再是太子妃位被霍葆琴夺了,哪样都不如她的意。
进宫这么些年,最近事事不顺。
不行,待她病愈,定要叫钦天监替她算算,去去霉运。
陛下召她上殿,她身子乏累得很,实在不愿动弹,头一次驳了陛下的意思,让吴瑙替她走一趟。
“娘娘,不好了,地牢里的犯人被拖到殿上去了。”
她一惊,手上的药碗“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汤药溅地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