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圣旨后,冯御史悄悄与李释对了下眼,两人各自归列,随着队伍依次出了太极殿。
王于诚这个老匹夫,竟然想给我下套,还好那位早早提醒。
于是他便与沈释定下此计。
其实,两家早就过了庚帖,儿女亲家这等大事,哪是一顿酒一席饭能够敲定的?
也是王丞相从未关心过儿女的事,反而给他们钻了空子,得了先机。
东宫里。
葆棋正在听竹馆,她跪在太子妃葆琴面前,低头不语。
葆琴厌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妹,她身上散发着的柔情深深刺伤了葆琴的眼。
曾几何时,她也如同葆棋一般,深得太子的心,整日里围着太子打转,恩爱不相疑。
不知何故,两人竟越走越远,如今太子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更是从未涉足过听竹馆。
正殿不知何时才能修缮好,小喜子打听到,太子命工匠慢慢修,不必着急。
可她着急啊,她的肚子渐渐大了,总不能一直暂居听竹馆。
葆棋被忽略个彻底,但她努力挺直身子,哪怕膝盖如针刺般疼痛难忍,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流云见状,轻轻提醒了葆琴,“娘娘,良娣还跪着呢。”
葆琴这才回过神来,“起吧,二妹也是,也不晓得提醒本宫一声,本宫不过想起往日与太子的温情往事,委屈了你,倒显得本宫欺负了你……”
“太子妃娘娘说哪里话,您是太子妃,妾不委屈。”
“说吧,来此何事?”葆琴不耐地问。
“葆棋入宫时日尚短,未曾拜见太子妃,是葆棋失礼了,今日特来问安,愿太子妃一切安好。”
一听些许,葆琴顿时恶向胆边生,她倒是小瞧了这个二妹,以往见她是个好的,如今也会阴阳她了。
什么,时日尚短,失礼了,意思是自己不能责怪她,因为她不懂。
什么,愿太子妃一切安好,意思是她不够安好?
这个霍葆棋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她想到什么,便冲口而出,“霍葆棋,是不是本宫待你太过仁慈,竟让你以为可以爬到本宫的头上?
哼,愿本宫一切安好?本宫看你是没安好心,巴不得本宫出事,好给你腾位置。”
葆棋吃惊得抬起头来,泫然欲泣,“太子妃娘娘,妾没有这个意思,妾是真心希望您一切安好。”
“住口,本宫是太子妃,自然有王气加身,用不着你假好心。”
葆棋委屈得哭了起来,“娘娘,姐姐,妾真的没有。妾进东宫,是太子的意思。妾也不想的,妾只想姐姐好,从未想过要和姐姐争什么。姐姐,您一定要相信妾。”
“太子驾到!”宫人高声禀报。
话音刚落,只见太子满脸急色地冲了进来,一把拉起还跪在地上的葆棋,抱起来就走,连眼风也没扫一扫葆琴。
“殿……”葆琴刚刚开口,太子便已抱着葆棋行至门口,一步跨了出去。
“……下”直到看不到太子的背影,葆琴嘴里的“殿下”才刚刚说完整。
可惜的是,太子早就走远了。
可笑啊,这么久以来,太子第一次涉足听竹馆,竟是强行带走他宠爱的小妾,他太过分了,置她这个嫡妻于不顾,将她的面皮狠狠地扔地上踩。
葆琴眼泪唰得一下涌了出来,她狠狠地揉眼睛,无奈眼泪却越揉越多。
“娘娘,定然是太子殿下误会了,待奴婢去说明清楚。”流云见葆琴伤心落泪,也跟着难过起来。
葆琴抬手阻止,无力地摇摇头,“心都不在了,解释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