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妾没有做错什么,何罪之有?殿下便是要给臣妾按罪名,也得把话说清楚,好叫臣妾死个明白吧。”
太子砰地一声紧紧关上净房的门,冷笑着走近。
蓦地伸出手,恶狠狠地掐住葆琴的下颔,葆琴痛叫了出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阴冷着声音说,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你根本没有御兽之能,这不过是谢长华的障眼法,是她自保的手段。”
此言一出,葆琴浑身一激灵,如坠冰窟。
“殿下,何出此言?臣妾也是谢家的血脉……”
太子眼里满是讥讽,“你?谢家血脉?你不过是谢长华放在手掌心的玩物,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谢长华叫你生,你便生;谢长华要你死,你活不过五更天!!!”
葆琴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在太子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存在?
“谢长华叫你生,你便生;谢长华要你死,你活不过五更天”,凭什么,凭什么呀?!
命是她霍葆琴自己的,谁也别想拿走,“殿下,我命由我不由天!”
太子的眼底除了讥讽,又浮起一层悲哀,“哈哈,我命由我不由天!连我的命都不由自主,更何况是你?
我原本以为自己同你一样愚蠢又可耻,竟弃了纯善待我的阿敛,择了你。
现下,我觉得自己比你幸运,至少我还有羞耻之心!”
说完后,太子放开手,步履踉跄地退了出去。
身后,独留绝望又不甘的太子妃。
木桶里的水早已冷透,但再冷的水也抵不上她彻底冰透的心。
原来,太子早就知道了真相,却像看傻子一样,在边上看着她犯傻。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
太子啊,你的是心竟是比冰块还要冷硬,为了谢长华,竟是半分也不顾及我啊。
如此,我也不必再顾及你,顾及我们曾经的感情。
从此,我霍葆琴只有儿子,没有夫婿。
念及此,她悲从中来,俯在桶边上嘤嘤哭泣。
太子踉跄地逃出了听竹馆,他四顾茫然,竟不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间走回了正殿。
正殿基本恢复了原貌,可惜,再怎么恢复原貌也不可能与原来一模一样了。
阿敛,是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直到今日,他才真正理解太傅的话。
太傅曾经告诉她,阿敛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叫他珍惜善待。
他却因为阿敛时刻促她上进而厌烦,渐渐与她离了心。
太傅,该是对他失望了吧。
他早就知道真正有谢家之能的是谢长华,而非霍葆琴。
阿敛大婚那晚,他喝了很多酒,醉眼朦胧间,分明见到一条巨蟒腾空而来。
巨大的蛇头上一身红衣的阿敛与秦腾并肩而坐,两人深情凝视,视世间万物为无物。
现实犹如当头一棒,打得他从头疼到脚,才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今日,他听说霍葆琴竟还无中生有,为了摆脱困境,将莫须有的能力转移到腹中孩儿的身上。
仕可忍,孰不可仁!
为了权势,为了未来,他能容忍霍葆琴的谎言,但他无法忍受她未出世的孩儿作为筹码,压到权力的天平上。
稚子无辜,未出世竟被母亲抛出,承受未来的雷霆之怒。
终究是他错了,是他欠孩子的,让他的孩子托于霍葆琴的肚腹中。
太子咬咬牙,暗自下定决心。
孩子出生后,断不能让霍葆琴抚育,他必得想法,让霍葆琴的真面目暴露于天下,让父皇让世子看个清楚。
弘道帝自太子妃离开后,心情很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