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拔腿跑到外书房,不待下人禀报,门一推就进去了。
“祖父,大事不好,母亲……”
书房里,世子已告退,只有梁王一人,坐在桌边的几案边喝着茶。
见嫡孙来了,便招呼他一起下盘棋。
梁五五内俱焚,哪里有心思下棋。
梁王也不恼,悠哉悠哉地继续品茶,与刚才气急败坏的模样截然不同。
“祖父,母亲做了什么,您可知道?”
“不就是流言吗,祖父听说了。”梁王毫不在意地说。
“万一陛下听到会不会迁怒于祖父?”
“五儿啊,你还嫩了点。这事你别管了,仔细做好手上的事,一切自有祖父。”
“可是……”
梁五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梁王赶了出来。
他不得已,只能去寻父亲。
世子进了姨娘的门,哪里会搭理他,只叫人传了一句,“全凭祖父做主。”
连门都没让他进。
梁五气得狠了,既然你们都不怕死,我怕什么?
一扭头又出了府。
流言越传越烈,终于传到了弘道帝的耳中。
弘道帝听到了,只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在纸上画了一幅红梅图。
隔日早朝,众臣再次提及立嗣子的事。
京兆府尹提到了近日的流言,“梁上飞金龙,五珍登九天”,“陛下,空穴不来风,保不齐是上天的昭示。”
“我说李大人,你不去找流言的来源,抓住造谣的人,还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是何意思?”有人反驳。
李正一板一眼地说,“陛下,据臣所知,此乃是城隍庙道长开示,非凡夫欲子造谣。”
“切,一个驱鬼的道士而已,难道还能窥得天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了起来。
顿时,朝堂上又分出了两派。
一派认为陛下应该立嗣子。
一派认为陛下可以立皇太孙。
立嗣子的认为立皇太孙不可行,甚至有人提到了他的出生日。
“陛下,万万不可!皇太孙虽是太子血脉,但他的出生日却是太后的薨逝日,保不齐就是他克死了太后。小皇子出生不吉,若立为皇太孙,恐不利大庆的发展。”
“胡言乱语,子不语怪力乱神,出生日只是凑巧,太后薨逝如何能怪到小皇子身上?”
“怎么不能?太医明明说了,太后已有好转,分明就是小皇子害的。”
弘道帝如坐针毡。
无比后悔当日母后薨逝,他情紧之下,说了一句气话,矛头直指小皇子。
如今,大臣们抓住小皇子的出生日大做文章,他后悔也来不及。
支持立皇太孙的,坚持反对立嗣子。
他们认为何必舍近求远,既然太子有儿子,便是大庆后继有人。
“陛下,太子被废,立皇太孙无可厚非。”
“非也,且不说小皇出生日克死太后的事,小皇子才刚出生,鲁国正虎视眈眈,一个孱弱无力的君主如何能撑起一个国家,抵御强敌来袭?”
“我大庆虎视天下,怎么可能不敌鲁国?”
“哼,先帝当年……”
“住嘴!”弘道帝终于出声,他最听不得先帝的事。
臣子们每每提到先帝,便多有褒奖,显得他多么无能。
“太子,乃国之重器,不可轻忽。”弘道帝说,“难道立了嗣子就能解决太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