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
从外面看,大厅大门紧闭,通向大厅的三处小门,秦福都有叫人把守,要经过此处的人都先在外面候着。大厅外安静的连飞虫扑哧翅膀的声音都能听的很清楚。
这时有下人忍不住问了句:“福伯,这里面是怎么了,姑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秦福赶紧比划了一个“嘘”的样子,小声道:“有姑奶奶在的地方,越安静越不对劲,你们且等着吧,府中纵有天大的事,也大不过这位姑奶奶”。
片刻之后,只听有房门打开的声音,开门的是秦柔。
秦福示意下人先不要进去,他先进院中去看看究竟,这帮下人几乎都没见过秦柔,不了解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也难免刚才有人有此一问了。
秦福进去,见秦柔缓缓的走出大厅,眼睛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看向大厅内,秦鹫此时正低着头跪在里面。秦福大概是猜到什么事了。
秦福面露微笑,上前要与秦柔搭话。就在这时,秦柔突然向身侧隔空一掌,这一掌将秦福身后的一座假山瞬间击的粉碎。崩裂声响彻整个院中,有下人被吓了一跳,还砸了手中的物件。
秦福更是被吓了一跳,他知道秦柔此举一定是动了大气,但此时此刻他也不好说什么。回头瞥了一眼还在外院的下人,手在身后摆了摆,让他们先不要到这边来。
秦柔在院中站着一动不动,气息从开始的平静变的越来越急促,她这性格,定是忍不住的。
秦福到大厅中要扶起秦鹫,可秦鹫拒绝了。秦福索性也跪了下来,在他耳边问道:“少爷这是把那件事告诉姑奶奶了”?
秦鹫微微了点了头。
秦福“嗐”了一声,压着声音道:“老朽就是说啊,一定要缓缓的告诉姑奶奶,少爷怎么这样就说了呢,好歹也要等老爷回来再说才是啊”。
秦柔怒气中烧,又返回大厅中,坐在秦鹫面前,用颤抖的手指点着秦鹫,气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秦福见姑奶奶要训话,急忙起身欲走。
“姑奶奶与少爷有话要说,老朽先去忙府里的事”。
“你也跪着”!秦柔一句话,吓得秦福刚直起的身子,又塌了下去。
“好你个秦定云,那厮要你事必躬亲,你去做了;要咱们家顾全大局,你让儿子顶上;现在他又想要你的孙子,竟然也答应!你是看不出那厮是要在身边留个人质吗”?
“啪”一声,身边的茶几又被一掌拍碎。
秦鹫知道姑姑的性子,但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就连当年她离开秦家时也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气。他的心也慌了,事情说是说了,可怎么让这位姑奶奶消气,却没了主意。
秦柔轻叹一声,顺了顺气,对着秦鹫道:“秦定迁要你的儿子,你舍得”?
“不舍得”!
秦柔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离去。
“福伯,给我备一匹快马,半个时辰后府外正门口见”。
“姑奶奶要去哪里啊,要不要叫上几个人跟着”。
“不用,我要去撕了秦定迁”!
秦鹫一听大事不妙,立刻起身追了出去要拦住她,两人就这么纠缠着出了院子。
秦福擦拭着头上的汗,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真是造孽啊”。
秦柔的脾气就是这样,秦定迁还没当上域主时,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时常的刁难他们家。现在成了域主,有了更大的权力,便事事得寸进尺,生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
秦定迁担心的无非就是一点:自己的儿子还小,难当大任。秦定云有秦鹫,秦鹫也有了梓睿,难免会让他有所忌惮。身为域主,最重要的就是后继有人,秦定云这一脉具备了这些条件,秦定迁肯定是要想些办法制衡的。
半个时辰后,秦府正门口……
“姑姑,姑姑,你还是要考虑一下吧。现在爹正赶往王域汇报昨晚的事,你这一去,要闹出事啊”。
“闪开,到时候那人要咱们家破人亡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秦柔上了马,就要扬鞭而去。
“姑姑莫急,侄媳妇有话要说”。传来的正是文丹雅的声音。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姑姑,侄媳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是身为秦家媳妇,为了秦家,这些话也是要说的”。
秦柔见文丹雅眼神坚定便让了步, 下了马听她说。
文丹雅与秦柔走在一旁,先行了一礼,缓缓的道:“姑姑此去,或许可以出一时之气,可最终承受的还是秦家。我知道姑姑要去做什么,侄媳妇在这里先谢过姑姑为了梓睿做的这些。我又何尝舍得,可为了秦家,有些事情是没有可商量的余地的。如果梓睿一人能保的秦家免生祸患,那也是他作为秦家子孙的命”。
“姑姑此去一闹,泄了私愤,讨了公道,域主或许会顾念同为秦氏不会计较,那么以后呢?当时媳妇嫁进秦府的时候,公公就对媳妇说过,既嫁进秦家,必要事事为夫君考虑,为秦家考虑,才不失家门风范。侄媳妇或许会受些委屈,但一切为了这个家,媳妇可以忍”。
秦柔听完文丹雅所言,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女子,是这么的识大体,有眼界。心中的那团火,也因为这些话消了下去。
“唉,苦了你了。我且再问你一遍,梓睿若被送往王域,你们母子或许以后很难再见面了,你还舍得吗”?
文丹雅向秦柔一拜,坚定的道:“只要家门需要,媳妇这条命都舍得”。
“好”!秦鸢将马鞭往后一扔,径直向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