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红衣由下人带着在府中闲逛着,在后院花园碰上了也在闲逛的凤婵。凤婵叫两名下人先下去,说她们要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
凤婵见下人走远,赶紧问练红衣情况,练红衣把刚才在郎老夫人房中的事都说与了凤婵听,凤婵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前辈,怎么看您一脸轻松的样子,我都紧张的不行了,特别是郎老夫人说出我来此的目的后,我都要以为她要把我轰出去了呢”。
凤婵笑道:“可老夫人并没有把你轰出去啊,还留你一起用午膳不是?我看她心里多半已经接受你了,只是有些烦人的规矩在那摆的,我想她顶多也是想用规矩压一压你,朗天宿是他的长子,又是家主,她也不好正面驳了家主的面子”。
“这么说,他们是同意我进他们家门了?”练红衣显的有些兴奋,兴奋中略带有一丝担忧。
凤婵点着头道:“差不多半只脚已经卖进来,不过,我可告诉你,像他们这么大的家,又是朱雀神域三大世家之一,这里面的人可不好对付。你看那朗天宿的夫人,虽然看着面善,可眉眼间透着算计,还有那个三夫人,有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你可以当心啊”。
练红衣听凤婵说起三夫人,一时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刚才在前厅,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大概就是吃老大老二的醋,这样的人表面凶悍,其实也是个直性子,好对付的”。
两人在花园中边散步边聊,过了一会儿,下人寻过来请两人前往内堂用午膳。
内堂中,一道道菜肴已经开始上桌了,嫡夫人傅茹正盯着下人们传菜,凤婵与练红衣到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到。傅茹见到练红衣,点头笑了笑,这一笑不知怎了,让练红衣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感觉极其让人不舒服。
凤婵小声对她道:“你慌什么,这个时候最应该冷静,即便对面是正室,你也要坦然面对。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要怕她”。
傅茹竟走上前来,拉起练红衣的手,道:“妹妹真是生的貌美,年轻就是好,像姐姐我这个年纪早已不复当年。等会儿用完膳,我带你去房中,给你好好梳洗打扮一下,到时候应该比现在更美”。
练红衣平时应对这些客套话信手拈来,可不知道怎么的,在傅茹面前她就跟个哑巴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听到她叫他妹妹的时候,直接让她乱了阵脚。
“额,夫人美意,红衣不敢不从”。
“呵呵,那就好,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来日方长”。
练红衣笑着点了点头。
稍后,郎老夫人、朗天宿、朗天陵一家、朗天琛一家纷纷到场。老夫人落座后,众人才都落座,直性子的夏惜雨见老夫人右手边的座位空着,便直言道:“母亲身边的座位怎么空着,一般家主在家的时候是家主坐,家主不在时候是大嫂坐,今日怎么……”
还没等她讲完,她身旁的朗天琛“咳”了一声,道:“就你多嘴,母亲这么安排自有母亲的道理,不会说话就别说”。
朗天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了自己的夫人,夏惜雨也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有过好几次了。郎老夫人这次并没有怪罪,道:“老三媳妇这次问的对,老三,还有贵客在场,你干嘛要说惜雨呢”。
夏惜雨见这次有母亲向着他,心里高兴,白了一眼朗天琛便不说话了。
“我来解释一下吧,这这边的位置是留给白吟白姑娘的。白吟姑娘与你们父亲有过一段过往,而且是在我之前,他们俩就认识了。若不是因为我家室的缘故,两家快速定了亲事,或许现在我这个位置是她的。不管怎么说,今日她要咱们家里来,我也应该以礼相待”。
郎老夫人的一番话,也暗示了白吟在郎家的影响,看来朗星洲当年也没少在她面前提到白吟。傅茹此刻最有感触,郎老夫人的情况与她现在差不多,自己的夫君心里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是擦抹不掉,挥之不去的人。
“呦,没想到一向高傲的郎老夫人竟也会帮我说话,苏初曼,你又安的什么心啊。”这时从堂外传来白吟的声音,看样子是听到刚才郎老夫人的话。
朗家人见白吟这般对自己的母亲的不敬,除了朗天宿外,其他人多少对她有些怨言,可见到母亲并没有在意,故而作罢。白吟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走到郎老夫人身边的位置,她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先倒了一杯酒敬了朗家人。
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她坐了下来,郎老夫人端起酒壶亲自为白吟斟了一杯酒,道:“见过他了吧,你们一定有好多话要说”。
白吟顿了顿,道:“是有很多话,但已经没有能应的人了”。
练红衣坐在离白吟较劲的位置上,她能很明显的看到白吟脸上的泪痕,看来方才在祠堂中已经哭过了。
朗家人见母亲亲自为白吟倒酒,着实也是吓了一跳,能让家中最有资格的人为其斟酒,这是何种的待遇。虽然,郎老夫人与白吟有些恩怨,可毕竟都与朗星洲有过一段过往,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学会释怀的人才是聪明人,这也说明了郎家对白吟其实很是尊重的。
“刚才见到妹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还望妹妹不要见怪。”郎老夫人客气得道。
“姐姐客气了,刚才妹妹也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姐姐还有小辈们不要见怪”。
朗天宿一听立马起身向白吟敬酒道:“这杯酒先谢前辈救命之恩,然后才是迎客之礼,天宿代表郎家上下敬前辈一杯”。
“慢着,你先把酒放下,你身上有伤怎么可以饮酒,不想活了。”白吟的脸色瞬间拉下来了,虽然话粗,可句句都是关心。
郎老夫人也给朗天宿使了个眼色,道:“宿儿,你白前辈说的没错,先不要饮酒了,就以茶代酒吧”。
“是,母亲。”朗天宿换了个杯子,倒上了茶饮下。
郎老夫人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执着于过往只会让自己过的痛苦,不如让自己过的舒服些,所以才会摒弃前嫌,对白吟以礼相待。白吟见她如此客气,本来对苏初曼也没什么成见反而还有些歉意,刚才在前厅借剑穗说话也只是为争一时长短。
之后,郎家其他人也都礼貌的向白吟敬酒,这两人的事就算这么过去了。练红衣在饭桌上极为的不自在,因为接下里要谈论的是她的事,可郎老夫人并没有立刻提及此事,大家聊的其他话题,用着极为可口的饭菜,看着很是和谐。
朗天宿坐在练红衣对面,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眼下也不好说什么,就等着母亲开口了。傅茹小声道:“将军莫急,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练红衣是肯定是可以进门的,你身为家主,现在应该心如止水,平淡自若,连我都能感到你心急如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