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曲清商从天牢中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滑,毫无意外的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宋瞻,他一直在天牢外等着!
想想也是,今日金吾狱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底下的人不可能不去回禀宋瞻的。再说了,若无宋瞻的吩咐,她今日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宋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曲清商的身上,靠的近闻见了她身上的酒气,不由眉心微皱:“喝酒了?”
曲清商看着宋瞻,那一双眼比平日里都更加明亮,给他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说着便要往外走,谁知还没走两步一个踉跄,又直接跌到了宋瞻的怀中。
其实是一整坛茱萸酒她全部都喝了,茱萸酒性烈,这下被风一吹酒气涌上头,现在连走路都站不稳。
宋瞻扶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曲清商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神凌厉,声音中带着醉意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他沉默了会儿,就立即就被曲清商推远了,她咬着牙道:“你和他们一样,都在骗我,欺瞒我,你们长安的人都是骗子!”
她原本在曲锦鸢面前还十分平静的情绪,在见到宋瞻刹那瞬间爆发了起来。
说起来喝醉的人力道不大,但那一下正好推在了宋瞻的伤口上,宋瞻猝不及防疼得‘嘶’了一声。
但见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姑娘喝醉了脚步都站不稳,踉跄的就往外面走去,宋瞻连忙跟上抓住她的手腕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府再说。”
曲清商挣脱不开,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现在恢复记忆了?”
宋瞻微微颔首。
本以为她会欣喜,毕竟之前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让自己恢复记忆,谁知……
却被曲清商狠狠地推开,冷哼道:“我不和你说话!”
“六年后的镇国公是最大的骗子,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宋瞻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流光过来,小心翼翼的对宋瞻道:“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流光过来,向宋瞻回道。
说话的时候,流光瞧着一直胆战心惊的。
折腾了一天了,这都快天亮了,怎么这二位还不安生呢!
见马车总算过来,宋瞻只能先安慰眼前的小醉猫道:“咱们先回去再说。”
“不回。”
曲清商紧绷着一张脸,警惕的盯着那辆马车,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一时脑热,一坛子茱萸酒灌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意识也不是十分清醒。看着马车,就想到了自己原本安宁平静的人生,在坐上将军府的马车那一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瞻不知道曲清商和马车有什么仇,还以为是闹脾气不想回国公府,便道:“不去国公府,送你回相府。”
听到相府两个字,曲清商更不乐意了,直接蹲在门口的石狮子边上,十分干脆的拒绝道:“不要!”
这下宋瞻彻底没辙了。
流光瞧着二人一蹲一站,僵持在那,只能冒着再次被送去扫马粪的风险,提醒宋瞻:“主子,天快亮了,恐怕六皇子那里也要得到消息了,可不能让别人瞧见夫人在金吾狱这里。”
曲清商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只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无论是曲怀玉也好还是宋瞻,都不希望曲清商的身世公布于众。
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晓,曲锦鸢的死与曲清商有关!
宋瞻无奈,蹲下与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平视,道:“那我背你回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