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眼看去,顿时就愣住了,这分明就是他放到陶罐中的那只玉蟾啊。
这浸润饱满的幽绿色,这栩栩如生如同活物般的形态,还有玉蟾后腿根那里的一缕紫色絮状带都是一模一样。
他记得那次抄家后不久,夏村长就曾给他提过,说玉蟾上交到镇上后又被送去了县里。
原来是交到了这个陈主事的手上,难道他从中发现了夏村长上位是由自己谋算而来的么,想到这里,背上不由的冒出一层细汗来。
但转念又将前前后后的过程捋了一遍,觉得被发现的可能性不会太大。
但这人拿出这只玉蟾来又有何意呢?
他抬起头来,诚惶诚恐的看着那只静静躺在那人掌心中的玉蟾。
“看来,这只玉蟾你是认识的了。”
三人同时抬起了头,一起看向了那人手中的玉蟾。
“说吧,这只玉蟾你是怎么得来的。”陈主事收回了手,将玉蟾握在手中把玩着。
“这只玉蟾是我当年在成阳城的一家古董店里花钱买来的,当时看到它的第一眼后就舍不得放下了。”
“因为我好玉,一看这只玉蟾就非凡物,买回家后一直当宝贝一样放着,后来上缴财产那会儿,想它只是个小物什并不值几个钱,加之也是自己的喜好之物,就没有上缴。”
“回到夏家老宅后,便将它放到土陶罐里温养,说是那样能消灾避祸。”
“后来夏村长来抄家,摔碎了土陶罐,发现了它就给搜走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了,我真是再没瞒着什么了。”夏二爷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
陈主事点了点头,又狐疑的问:“当年你真的是在成阳城的古董店里买来的?”
“是的是的,是真的啊,当时古董店老板收了钱款后还写了票据给我,只是这么多年了,票据早就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夏二爷如实说。
陈主事用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沉默着不再问话,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在场的人,谁也留意到夏三爷自从看到陈主事手中的那只玉蟾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震惊与诧异。
他心里有一百个疑问,但眼下却不能表现出来让人发现。
这只玉蟾他小时候那在那个地方见过,不仅见过还触碰过
可如今这只玉蟾却躺在了眼前这个陈主事的手里。
这玉蟾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了,它身上的秘密有没有被人看出来?
唉,夏家守了近千年的秘密怕是快要守不住了。
这是夏家先祖留下来的玉蟾,得想办法夺回来才是。
虽然夏老二说是在古董店里买来的,但按老二那尿性,说的话也难分真假。
死在墓里的那些人会不会就是夏老二找去的人呢?
不然,若他没留下后手,留下些财产来傍身,又怎会舍得将夏家的家产全部都给上缴了呢。
可是自己如今已被关在这里,又怎么去夺回?
到手后,将它要藏在哪里,才能保证它不再重落他们之手?
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无缘再见到这只玉蟾,没想到它却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怎么不让他心生夺念,这可是夏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并不是它能值多少钱,而是它千百年来守着的那个秘密。
夏三爷跪在一边,脑子都快被这些疑问给搅成豆腐脑了。
他不停的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当他听见陈主事问的全是关于玉蟾之事,心里有根弦好似被他话里的什么内容轻轻给触碰了一下。
他想抓住它,他知道那一定是个十分关键的信息。
但自己却又无法确定那一闪而逝的关健到底是什么?
“当年,你在买这只玉蟾时,古董店里的老板给你说过关于这只玉蟾的事吗。”
夏二爷没有接话,满眼困惑的看向在他们兄弟三人面前,正来回踱着步的陈管事。
“比如说它的来源,典故什么的。”陈主事思量了一翻,试探性的提醒道。
还下意识的用拇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玉蟾。
“来源?哦,当时那掌柜的好像是说这只玉蟾是从一大户人家的太太那里买来的,说是她的陪嫁之物。”
夏二爷侧着头,看向屋顶,眼珠子左右转动着,努力的在回忆古董店掌柜给他说过的话。
“嗯!他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最后,还肯定的补充了一句。
“嗯,除了这点,那他当时就没说别的了么?”陈主事点了点头,又追问道。
“别的,别的什么?”夏二爷清楚的记得,那掌柜除了说是从那太太那里买来的外,确实已经没在说别的了。
夏二爷眼珠子一转,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来:“哦,对了,当时那个太太还给他说了一个关于这只玉蟾的故事。”
“但那故事都是胡诌的,当不得真。”夏二爷讪笑道,还抬起绑着右手来晃了晃,表示不可信。
“呃,是胡诌的,也要给老子说出来听听!”陈主事朝夏二爷双目一瞪,恶狠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