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延君不动声色地侧身,将陶邀彻底挡在身后。
他褐瞳温谧如静池,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那疏眉朗目越发柔和,温浅噙着笑意与聂离风对视。
“不管怎么说,这贼子是冲我和邀邀来的,聂宗子替我们手刃了他,这份恩情,我清丽府铭记于心。”
“只是不知,聂宗子如何寻到了这里?”
陶邀听他将计就计,顺着尹延昳的话,顿时眉心微蹙。
他明明答应了她,不主动牵连聂八子和江南府!
她伸手扯尹延君负在身后的手,却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陶邀咬牙,指尖掐进他手心。
那边聂离风被尹延君打了岔,眼底怒意稍缓,下意识扫了眼一旁的尹延昳和满院家仆,浅色唇瓣嚅了嚅,淡声解释。
“我自是跟着清丽府的侍卫,一路追踪来的。”
实则他昨夜里便打探到,尹延君不在清丽府中,就已经猜到他或许是去见陶邀。
今日晨起正愁于打听不到陶邀的下落,便突然被府中喧闹的乱象给打断思绪,出来一打听,才知是有刺客。
“我见府中侍卫尽数追踪出府,这才一时好奇,追了出来。”
刺客的目标能是谁?
惊起这么大的动静,铁定是刺杀宗主。
他便顺势追着人出来,想摸到尹延君的行踪,想着兴许能趁机找到陶邀。
之后隐约听见有人提及:
‘封锁城池戒严’
‘宗主在琼华苑’
‘五公子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他便坠在那队侍卫身后,一路跟来了这里。
没想到,果然见到了陶邀。
尹延君浅笑点头,“惊扰了聂宗子,实在惭愧,原先便料到孟砚早晚要来与我们寻仇,没想到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兴师动众的,让聂宗子见笑了。”
聂离风眼睑微眯,似笑非笑地视线越过他肩头,似想看向他身后之人,声线的温凉莫测。
“倒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尹宗主如此大意,再是人手众多,也不该任由陶邀单独靠近他,那毕竟是个逃命狂徒,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癫措举,意外伤人。”
尹延君根根分明的睫毛轻眨,负在身后的手攥紧掌心柔荑,噙笑的眉眼波澜不惊。
“聂宗子说的是,不过是想让她借此撒了心中怨气,倒是我疏忽了。”
说着,他视线落到远处悄无声息躺在血泊中的尸身上,微微摇了摇头:
“说来,我原是想等邀邀解过恨,留他一口气,将人押解至盛京城,交给金氏皇帝亲自处治,这毕竟是他手下的叛贼,不该脏了我清丽郡的地,只可惜...”
聂离风闻言面皮一僵,视线缓缓落到尹延君面上,只觉这慈眉善睐的尹大宗主多少有些道貌岸然了。
怎么?
孟砚死在他剑下,脏了他清丽郡的地,听来倒是他聂离风的错了?
难道他方才不该救陶邀?!
他盯着尹延君伪善的面孔,气到无语冷笑一声,嘴唇动了动,很想将陶邀拽出来问问她。
你这是什么眼光?!
却在此时,听陶邀低轻嗤笑:
“听到吗?就说你多此一举,根本用不到你...”
聂离风,“......”
简直,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