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在清丽府里,住了有五六日。
她来的那天,陶邀亲自陪着杜汐在内府西侧门外接的人。
知道她身孕尚浅,杜夫人这几日都没敢过来叨扰她清静。
原先打着要趁机处理薛莹的心思,之后也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杜汐听进了陶邀的话,劝住了她娘。
这会儿,杜夫人说是来辞行,陶邀请了母女俩进屋喝茶。
杜夫人笑意和蔼,十分亲切有礼。
“我已在府里叨扰多日,事先实在不知老夫人病重,夫人又有了身孕,这趟来,我给夫人添麻烦了。”
陶邀端着茶盏浅笑摇头,“杜伯母言重,府里事多,我也分身乏术招待不周,都是五弟妹在费心,实在失礼了。”
“下次您再来探望五弟妹,宗主和我定要设宴好好款待才是。”
杜夫人笑逐颜开,“宗主夫人实在客气,我这些日可听汐汐都说了,她说宗主夫人待她极亲睦,还时常提点她许多,令她受益匪浅,有夫人这位长嫂教导汐汐,我这心里实是放心了。”
提点杜汐?
知道她说的是那件薛莹的事上。
也不知杜汐怎么同她母亲说的,杜夫人竟然一副敬服陶邀的样子。
陶邀思量了一瞬,面上笑意不变,看了眼一旁的杜汐。
“教导谈不上,我毕竟进门要早些,宗主和五弟乃嫡亲的兄弟,我和五弟妹多亲近,都是应当的。”
杜汐笑着插话,“有大嫂在,我们相互照应,母亲就放心吧。”
杜夫人欣慰笑叹,点了点头,又同陶邀说。
“她在家中被我惯坏了,许多大道理都不懂,我最怕是她以后嫁到婆家,性子收不起来,日后,还要劳烦她长嫂多多指教,别让她闯了祸,她敬重长嫂,会听话的。”
陶邀莞尔颔首,“指教谈不上,该同五弟妹交心的话,我必定不会私藏,杜夫人还请放心吧。”
杜夫人连连点头,又说说笑笑着喝了会儿茶,这才起身告辞。
她随杜汐回到安宁斋,临行前,少不得又和女儿叮嘱几句。
“你这个大嫂,我只见过这么几面,便知她小小年纪分外圆滑,不愧是江南首富之女,有些为人处世的精妙道理在心底,这些经商的都是老油条。”
“这女子生的艳绝,拿捏男人定然也有一套,不然尹宗主不会听之任之,能那拿捏住男人的女子,都不是善茬。”
“何况她嫁到清丽府后,不止将那些原本青黄不接的家业,操持的风风火火,还握住了府里进项,甚至逼走你婆母,真不是个好惹的。”
“汐汐,你敬她让她,千万别惹她。”
“你只是嫡次子的媳妇儿,五公子也拎不起来,你的孩子也威胁不到她的嫡子,你只要别去招惹当家主母,日后在清丽府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讨好她一些,别管她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只要不害到你,你都别跟她离心,或许等你用得到时,她才会出手帮你,知道吗?”
杜汐点点头,“我都明白,母亲放心吧。”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惹长嫂,又不是看不见宗主多纵宠她,也不是不明白长嫂握着阖府的生计呢。
杜夫人犹自不放心,又殷殷叮嘱了几句,这才着人收拾行李。
午后她启程离开,陶邀得了信儿还亲自到西侧门外去送。
杜汐到底有些舍不得,红着眼掉了几滴泪。
等马车走远了,陶邀浅叹招呼她回府。
“走吧,天冷,别冻着了。”
杜汐忙扶着齐妈妈的手,转身跟上她,轻泣着问道。
“大嫂,母亲那边有消息了吗?这也有不少日子了,也不知道母亲的病怎么样了,宗主和五爷何时才能回来?”
陶邀轻笑看她一眼,“你怎么又盼着他们回来了?不是想着五弟在那边多待一阵儿才好?”
先前还担心尹延昳回来,薛莹就要进门呢。
如今倒是又打听起人什么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