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
随身侍从和大管事吓得脸白,连忙扶住他。
大管事,“宗子节哀,夫人她知道此事,哀痛大哭,先前都厥过去了,此时还不好,您快回去看看吧。”
聂离风甩开两人,疾步匆匆往主院而去。
走了一段,又猛地顿住脚,面无血色的侧头,眼神怔怔问大管事。
“羽儿呢?羽儿今日怎么样?”
大管事皱着眉唉声叹气,摇了摇头,“尹宗主今日没来,府医还守着姑娘,依然是那样...”
聂离风眼眸中情绪恍惚了一下,一把拽住大管事手腕,力道大的骨节凸白。
“你去江南府一趟,请尹...”
话说到一半,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先前在车厢内被尹延君刺激的字字句句都历历在目,他心口处又开始刀钻似的疼痛,呼吸瞬间又岔了气。
松开手,聂离风瞳色暗晦深沉,没再说什么,只疾步去往主院。
——
而此时的陶府。
陶万金饮了酒,有些醉意,不过很反常的精神抖擞,压根儿没睡,还在院子里指挥着唐伯带人,将一箱子一箱子锁在库里的金银财宝装车。
齐麟也领着清丽府的侍卫在旁相帮。
深更半夜,满院子都是人。
尹延君立在廊下看了一会儿,一时半会儿搬不完,便转身回了锦绣芳华。
主屋里头,陶邀也没睡。
锦俏满秋和谷雨,领着几个娘子婆子,楼上楼下的收拾东西。
陶邀支着头斜靠在围椅间,见他进来,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要这么着急的吗?咱们真的一夜都等不及?”
“夜长梦多。”
尹延君在她身前蹲下身,握住她搁在腿上的一只柔荑,话语温和。
“聂九姑娘必须没在江南府,一旦让聂离风把她送上船,跟我们一起走,不管是一上船人就没了,还是半路没的,我们都要折返回来,岳父已经身成功退,你又有身孕,你们没必要因为江南府的白事在这里逗留下来。”
他眉目柔和,替陶邀掩了掩鬓边碎发,“你带着孩子和岳父先回清丽,我独自留在这边,万事方便处理,就算是聂九姑娘没了,我代表清丽府和陶家出席丧礼,分量也足够。”
“还有故渊府那边,倘若箫老宗主逝去,需要的话,我也能跟聂宗主和聂离风一趟过去吊丧,毕竟有箫先生和叔父的关系在,我去一趟,会好看些。”
顿了顿,又低声补充:
“顺便可以在故渊箫氏,亲自打问一番,有关你母亲的事,夫人不是想知道吗?”
他处处想到了,周到的令陶邀心生酸暖。
她忍不住倾身抱住男人脖颈,脸贴在他肩窝里,软乎乎细语轻喃。
“怎么这么多事,那宗主什么时候能回府?我和熠儿婉婉想你可怎么办?”
尹延君搂住她纤细腰肢,笑声低闷,柔声道:
“我尽快回来,会给夫人来信,你趁此机会,好好陪陪岳父大人。”
“夫人给他选好的府邸,说不准还没修葺好,等回到清丽,还有很多事等着夫人去忙,我不在府里,三弟和四弟也不在,要辛苦夫人了...”
想到这儿,尹延君不禁很愧疚。
她怀着身孕,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府里府外全都要她去费心,却没个人能帮她分担。
又想起杜汐,一样是养胎,却能养尊处优的什么都不管。
尹延君心疼自己夫人,抚着她纤薄后背,嗓音微哑。
“我交代齐管事,再让阿昳回府去,你能交代他们都交代给他们去做。”
“夫人,我真尽快回去,不让你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