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回去要,要忘了这事儿,万一睡着了...”
尹延修淡淡嗤笑暼开了脸。
得,还知道自己喝多了,怕睡着了。
见他杵着不坐,尹延疏不耐烦地伸手过来,用力扯了他一把。
尹延修没奈何,只能掀袍落座,却跟他隔开了一些距离,似有些嫌弃。
尹延疏斜睨他一眼,见他听话,就满意了。
他坐没坐相,歪靠在一旁的廊柱上,一条腿都摊直了,一只手伸进衣襟里开始掏啊掏。
这形象实在很不雅观,跟他平日里温润儒雅彬彬有礼的模样,彻底不搭边儿。
尹延修越发嫌弃,拧着眉催促他。
“你掏什么呢?有话赶紧说!”
尹延疏白瞪他一眼,而后掏出一只小瓷瓶里,冲他晃了晃,没好气道。
“解酒药!”
尹延修,“......”
他自顾咬开瓶塞,倒了两粒到嘴里。
尹延修无语至极,“你身上有解酒药,为何不早点儿服?”
尹延疏闷着头将瓶口塞住,听言摇了摇头,瓶子重新塞回怀里。
“我不服,我不戒酒意,我开不了这口。”
尹延修受不了地长长舒了口气,双臂环抱端坐了,不再看他,视线落在夜色庭院里。
“那你趁酒意未散,赶紧说。”
尹延疏调整了下坐姿,双腿微曲敞开,两手腕骨随意搭在膝头,低垂着头,闷声开口。
“数月前,你我自盛京城分别,我奉大哥令,到故渊府去参加满月宴。”
他歪头问尹延修,“阿姊给武儿生了个弟弟,这事儿你知道了吧?”
尹延修语气不耐,“我知道,你说了!”
尹延疏点点头,又转过脸去,“阿姊问起你,又问及你我欲要何时娶妻的事,她还是想要你能娶王氏四姑娘为妻,骂你两眼鱼目,不识明珠...”
尹延修不自觉摸了下耳朵,只觉得耳朵都要生茧。
尹延疏声线温朗醉哑,“大哥又给我去信,说二皇子离开盛京,很可能去了故渊,叫我暗中留意...”
“我发现金氏二皇子果然藏匿在故渊府,就通过几封王琤琤的书信,这事儿你...”
尹延修冷声不耐,“我知道,大哥说了。”
尹延疏噎了噎,又猛地扭过头盯着他看。
“然后我盯了王琤琤好多天,结果弄巧成拙,叫她以为我对她芳心暗许,还对我生出非分之想来!”
尹延修冷脸微怔,缓缓转过脸,同他对视。
尹延疏满脸颓丧和复杂,他扯着唇苦笑。
“故渊的民风是真开化,她不止对我写情信,还反过来对我穷追猛打!看到别的女子对我芳心暗许,就不辨青红皂白要与人比武决斗,一较高下!”
“要不是我身赋医术,没中她招,我恐怕就要名节不...”
他语速飞快,说到这儿却又戛然而止。
尹延疏抹了把脸,一手拍在尹延修肩头,显得很愧疚难安无颜见人。
“四弟,我对不起你...”
尹延修眉梢隐隐抽搐,皱着眉满眼莫名。
“我不该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何况这女子原是差点与你定亲的姑娘,都是我的错,我心里实在难安,我不知该如何跟你和阿姊交代这件事,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尹延修一把将他手甩开,站起身掸了掸自己袍摆上褶皱,冷着脸斥他。
“你是不是有病!我看你也没醉,自己滚回去,别在这儿耍酒疯!”
撂下话,他径自提脚离开,不想再管这蠢货。
尹延疏在他背后吆喝,“你别恼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回来!”
尹延修却走的越发快,半个字都懒得理他。
什么就对不起他了?
那王四姑娘同他又半文钱的干系?
脑子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