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贺姑母不停的找机会跟贺宣套交情,明明两人根本不熟,还是反复说着小时候抱过贺宣,还给贺宣做过衣裳的事情。
被贺二叔打断了,再说下去,估计就是让小辈拉拔她家,难得族里有个出息的,自然要好好护着。
贺宣心里庆幸,宁可跟二叔再说一遍府城考试。
插不上话的贺姑母最后无奈跟着老宅的人离开。
三三两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主桌的长辈被家人扶着回去,唐里甲就让贺族长家送一送。
三爷爷跟于爷爷聊得起劲,说起往事,回想年少轻狂的时候,差不多年岁的人都去了,格外惋惜。
散席后,满地狼藉,红烧油炸被放出来,怕他们吓到小孩子,关在后面屋子里,晚饭剩下的骨头汤汁拌一拌就是晚饭了。
四桌菜都吃光了,像是鸡,鱼,没有多的,但是红烧肉和丸子之类的还是剩下一些。
贺宣让余婶和于大嫂他们都拿回去一些,本来请人帮厨都要给些剩菜,留下一顿的量,其他都让两家带走了。
余婶他们只能把院子先收拾了,桌椅已经让两家人带回去,碗筷这些就泡在水盆里,明日早上再收拾,忙碌了整整一天,腰酸背痛,实在干不动。
都回去之后,家里恢复了清净,小兰还在厨房,想着多做一点,小竹也在收拾正堂,屋子里脚印,果壳,垃圾不少,扫了一遍,还要拖一遍。
贺宣喝了点酒,不过也不多,主桌上没人劝酒,都是往自己杯里倒,最后剩的一点底,还被三爷爷带回去了。
不过这个身体没怎么喝过酒,有些上头,两杯的量下肚,就喝的脸红红,脑袋变得迟钝。
贺宣洗漱完,躺在床上,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许多片段,然后断片了。
第二日醒来后,可能这酒的度数不算太高,贺宣没有宿醉的后遗症。
于五郎他们一早已经去城里开店,家里的人手,收拾着昨日的碗筷,碗筷除了贺宣家的还有余家的,都拿来用了。
早饭喝的白粥,温润着肠胃,两碗粥下肚,缓解了饥肠辘辘。
今日贺宣要去周家,之前答应过周生亮,提前就约好的,不过也不用去的太早,不然没话找话聊,也是尴尬。
贺宣整理家中的书籍,找出两本集注,带给顾川泽,毕竟他还要去院试,比自己更急迫一些。
再带点田螺,这个季节,溪边的田螺已经长大了,一个时辰就捞了整整一篮子,溪水慢慢涨了起来,家前面的那条小溪发出欢快的哗哗声。
准备好东西,就出发了。
先去给顾川泽送书,顺便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到时候可以送一送。
贺宣去的时候,顾川泽还在院子里用功,屋子里光线不好,城里人不少刷了石灰墙,可顾川泽家还是土墙面。
院子也不大,晒了几件衣裳,就转不开身。
贺宣把书给顾川泽,这人看到书比看到自己还高兴。
前几日顾川泽把府城抄来的书都看完了,只能翻以前的书,有了新书确实心情很不错,跟贺宣说着话,外边就来了人。
来人是顾家的邻居,本来顾川泽的母亲在窗边做绣活,不想打扰两人说话,但是邻居一来,不得不出来招待。
贺宣跟顾川泽话也说不下去,想着是时候离开了,却听到邻居跟顾母说的是顾川泽的婚事。
确实,顾川泽比贺宣还要大两岁,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没考中童生之前,倒也没人想着给他说亲,家中没有产业,还有个老母亲,靠着做绣活供他念书,不算很好的人选。
但是顾川泽考上童生了,还有希望考秀才,这就是个香饽饽了,不止附近的女郎想嫁给他,以后能做秀才娘子,就连城里富商都来探口气,表示顾川泽去东昌府的盘缠,可以帮忙出。
这钱自然不是白出的,等顾川泽有了出息,就是自家女婿了,从乐陵郡回来后,顾家的人是络绎不绝,毕竟城里人的消息比村里要快很多。
哪怕顾母婉拒了不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时常上门,顾家总共就两间屋子大,顾川泽看书怎么能不被打扰。
等邻居回去后,贺宣向顾母告辞,跟顾川泽说。
“我家住在村里,还有几间屋子,你要是愿意,可以去住些日子,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也还算清净。”
贺宣说完,怕顾川泽有顾虑,“你也知道,我家人不多,平常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你要是不好意思,等你考完了,有时间指点下我的文章就行。”
顾川泽也知道贺宣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不过自己住到贺宣家里,整日白吃白喝的也不好,还是婉拒了。
“那你在考虑下,想通了就过来,顾兄,你要清楚,现在这个时刻,没有什么比你科考更重要,等你考中了,这些都可以解决的。”
贺宣再劝一句,让他想来就直接来盘溪村,城里的铺子他也知道在哪里,让小竹他们带个话也行。
贺宣离去后,顾母劝道,“小泽,你要不要去住一段时间,家里确实太吵了,不利于你看书。”
顾川泽还是摇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事情就去打扰朋友也不方便,等自己去东昌府就好了。
贺宣去城东朱宇博家,这家伙还在学馆读书,之前就喜欢吃田螺,但是直接送去学馆也不好,就放到他家,跟伯母说了一声,给周毓风也准备了一份。
拎着剩下的田螺和老酒,就去周家,知道贺宣今日来吃饭,周爷爷和周生亮都早早回来,还有几位男性长辈。
贺宣一一打招呼,周家人多,跟着周生亮一顿称呼,等寒暄的差不多,厨房就准备上菜了。
周爷爷看贺宣拿来的酒比自家的好,直接中午就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