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如钩,繁星点点。
宾利停在路边,男人一身白衣黑裤,一手插兜地站在路灯下,俊挺如劲足。
不知是皓月还是明灯的缘故,那双黑眸沉着夜色的漆黑,又清得像水般透明。
虽隔着一段距离,但那种微凉的冷淡之感,还是扑面而来。
他什么都不做,仅是站在那,身上散发的气质如高空悬挂的明月般清冷。
像是察觉到了炙热的视线,时晏礼抬眸望去。
只见今天那撩拨着自己心尖的人儿就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他,不知何意。
磁性而又沙哑的男声荡漾着晚风飘过耳际,又轻轻拂过姜晚笙心上的那根轻弦。
“时太太,想什么呢?”
姜晚笙歪了歪脑袋,语气娇软似撒娇地问道:“只是想着时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来这。”
小姑娘嗓音细软,这一声轻飘飘的就像羽毛飘落,莫名地,让人有点心痒。
只是看着她,心头忽而炙热,像是春夜燃起的篝火。
时晏礼唇边带着淡然的笑容,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慵懒:“当然是来接夫人回家。”
“不然我来这破地方作甚?”
夫人的称呼,让姜晚笙忍不住地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今天她一直都很烦,从踏进医院那一刻,再是回到姜家。
她知道姜晓这句话不是凭空而来,但她也知道她没这个胆量去和外面的人说。
可她刚刚真的差点失控地想要把姜晓推下去。
那一刻,她心底的阴暗浮于面上。
只是当她透过窗外看到了远远而来的车灯。
她知道,是时晏礼来接她了。
她的爱人,总在无形之中,拯救了她上万次。
经过昨晚,时晏礼也如愿地再次搬进了主卧。
这个衣柜里,一半是她的裙子和衣服,一半是他的衬衫西裤。
许是太累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在奔波,姜晚笙澡都没洗,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尽管时晏礼哄着她起来洗澡哄来了十分钟。
但她也仍是紧闭着眼睛,凭着本能伸长手臂搂着男人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地说道:“不想洗了。”
时晏礼这颗坚硬的心在顷刻软的一塌糊涂,俯身亲了亲怀里人儿的脸颊,玩味地说道:“那我就帮你换衣服了。”
“嗯?”
本想逗得她不好意思,谁知犯困的姜晚笙比清醒时脸皮还要厚了一些。
她弯唇一笑,声音软绵绵地说道:“那就,谢谢时先生了。”
换衣服的过程也就三分钟,愣是被时晏礼折腾了十分钟。
直到自己浑身燥热,那修长的指尖迅速地将这件法式少女款的睡裙胸口处的两条松垮垮的系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不算完美,但已是极限。
时晏礼喉结上下一动,似惩罚般的轻咬在那柔软的颈侧,哑声道:“你赢了,姜姩姩!”
随即起身匆匆往浴室赶去,动作快速而又敏捷。
不敢再回头看那般春景。
真他妈的遭罪!
而床上的人儿缓缓地睁开眼睛,波光流转的眼眸泛着丝丝笑意,颈侧的温热气息还游走在肌肤上。
时晏礼才不舍得咬她,冰凉的唇贴上颈侧的那一瞬,便成了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晚安吻。
姜晚笙将脸埋进被子里,偷偷地笑着。
这样的日子,真有盼头。
把矛盾解开的小夫妻今晚什么都没做,只是相拥而睡,一夜好眠。
而于此恰恰相反的则是秦家。
今天的秦家整栋别墅上空就像笼罩了一大片乌云,偶尔还响起一阵闷雷声。
房间里不断传来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秦老爷子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坐了一天一夜,尽管年岁已高,头发花白,但那双鹰眼所露出的杀伐气息却不容小觑。
孙子源源不断的哀嚎声就像一把剑狠狠地插在他心头,儿媳妇和儿子也在旁边逼着他找时家要交代,而这个不争气的孙女也哭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