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顾且迷迷糊糊醒来,身体还是有些酸软无力,她以为是高烧的后遗症,完全没想过其它可能。
走出卧室,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庄远?你怎么在这儿?”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甩饼师傅请回来了,要不要见见?”
“这么快?”
“闲庭工资高,谁都不会拒绝。先去洗个脸吧,正好午饭我们去见见。”
顾且不想吃饭也不想见人,头昏脑涨那股劲正在发力,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掺和闲庭的事,人家王经理也是经理,没理由听取“建议”后再给她过目,犯不着,也不合适。
“我不见了,王经理那边不觉得麻烦就行。”
庄远没法再说什么,虽然很想让他们尽快见面闹出点动静,但是说多了容易惹人怀疑。他缓缓起身转移话题:“行吧,看你脸色不太好,再去睡会儿吧,我让二宝给你拿点吃的过来。哦对了,下午我去市里买日用品,你有什么需要吗?”
其实没什么需要买的,陈宝儿离开时大部分东西都没拿,日常用品很齐全,唯有一样这里没有。她想了想说:“帮我买包……买包女性特殊时期用的那东西。”
“懂了。”庄远答得稀松平常,没人看到他转身后涨红的脸色。
刚出门,手机响了,是神童的电话。
神童这人看上去痞里痞气不着四六,其实心思比谁都细,否则五爷不会让他负责账面之类的事情。还有一点,神童的名号不是平白无故叫出来的,这家伙电脑玩得贼溜,多么机密的信息都能查到,是个当之无愧的电脑天才。
庄远以为他打电话是要说那些杀手如何处理,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把巨大的谜团抛了出来——“远哥,夜色的客户里有个叫乔大师的你知道吗?”
“知道。”
“千万不要让小太太和乔大师见面,尤其是小太太穿旗袍化好妆的样子。”
“为什么?”
“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那是个危险人物,别让他们见面就对了!”
“嗯。”
神童急匆匆挂断电话,留下庄远满肚子疑惑:这个变态恋弟女怎么又扯上了乔未生,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算了,还是先去“超市”吧,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会搞砸。
想要闲庭的人“意外”撞见夜色的人几率很小,因为即便客人半夜玩累了点个菜,闲庭的人把菜送来的时候也是不能进来的,必须传给夜色的服务员转交,因此想让姐弟俩偶然相遇不是简单事,如果没有人为干预,可能一年半载也遇不上这个“偶然”。
庄远一边开着车离开,一边思索如何创造“偶然”。
*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顾且不再回家,白天睡觉晚上应付客人,没有踏出夜色半步。忙起来不会想太多,睡着了也不会想,唯有每天睡醒后到上班前这段时间悲伤难度,总是看着徐徐渐落的夕阳想念心上人。月底拿到第一份工资,有零有整二十一万多,她请庄远帮忙转到阿昭卡里,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
阿昭自觉跟着中班的时间上下班,不过比其他同事早很多,每天早上七点骑着二手自行车来,下午六点再骑着回去,对未来充满希望。这个时间恰好和顾且的休息时间完美错开,所以他并不知道她一直没有回过家,只是心里稍稍有些奇怪她总是不接电话,发出去的短信也永远收不到回复;
席家和厉姝似乎被什么事绊住了,很久没有追问卫泽的消息,不过即便天天追问也没用,卫泽已经失踪五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更别提顾且才回夜色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所有人在这段时间都是风平浪静的状态,除了庄远。
自从械斗那一夜之后,庄远在她面前似乎摆脱了黑脸面瘫的属性,会说会笑,会关心会体贴,甚至还会买些女性喜欢的口红包包小首饰送给她。
顾且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自然看得出他的改变,正是因为看得出,所以不能接受任何东西,即便是以朋友名义相赠的礼物。
她爱阿昭,宁愿忍受思念之苦也要断绝关系,更何况庄远,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在整件事情中也属无辜,不能把人拖入浑水。
一次次的拒绝没有换来对方气馁,反而有些越挫越勇的意思,打手们说远哥铁树开花,姑娘们私下里议论着小太太年纪不大性子冷淡,竟然把不好女色的庄远勾到石榴裙下。
是的,顾且在姑娘们眼里依旧是性子冷淡那种人,就像年少时在夜色、大学时在校园,不爱说话不爱笑,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孤傲姿态。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老家在张峰那个县城的王文文,她故意和王文文亲近,常常劝说对方回老家看看父母亲人,看看家乡的变化,看看小县城有什么值得投资的项目,多待几天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