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昭不打算反驳。
“那你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对她不好。”
“这……”几个老总面面相觑,这不是把商业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吗,哪有人愿意帮他。
周锦程想起三年前顾且受审时,父亲周砚国和一帮老朋友奔走数日为她买关系,可案件牵扯太大,又涉及缉D,谁也没能帮得上忙。父亲不止一次叮嘱他:小太太最在乎她的弟弟,如果她弟弟有所求,倾尽半副身家也要帮忙。
如今真有所求了,怕是半副身家都不够。
席家做的是实业,虽不说估值多大、地位多高,但绝不可能因为丢掉几笔订单伤元气,况且都是沪上的老牌私企,明晃晃地抢单子太难看。
下一刻,阿昭一句话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各位,订单我是铁定要抢的,也不会害你们跟席氏撕破脸。”
周锦程惊讶出声:“那你要我们怎么添把柴?”
“介绍我认识席氏的合作伙伴和客户。”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刚刚那位性子率直的老总又忍不住问了:“不用我们借你钱?不用我们出面打通关节?仅仅介绍你们认识就行了?”
“对,介绍就行。”
众人同时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如释重负般纷纷点头。
阿昭微微一笑靠在沙发上,想抽烟,伸手掏打火机的时候碰到兜里的信,表情瞬间垮落。
“各位老总,尽情玩,今天所有消费算我的。”说完起身便走,稍显急促。
出门又见到陶嘉,似乎是在等他。
“还有什么事?”阿昭语气冷淡。
“明天我爸妈来沪上,想跟你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没空。”男人说罢快速转身,正想着去哪里“出差”逃避结婚时,身后传来近乎哭喊的声音。
陶嘉的眼泪说来就来,一边哭一边大声质问:“是没空还是不想?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跟我结婚?你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女人?”
阿昭停下脚步,周身忽然充满森森寒意,眸底冰冷,回答的语气更冷:“你想让我去查三年前的事?”
哭声戛然而止,陶嘉心里清楚,今时今日的顾二爷早已不是憨厚天真的阿昭,他想查,分分钟可以查出真相。
侥幸和自信令她迅速调整眼泪,再一次佯装委屈:“你去查啊,去查查你为什么忽然强要了我!去查查我为什么早产!去查啊!查啊!”
阿昭心口一紧,什么都没说快速逃离。
走回办公室的男人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着额头,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信。
三年前他没有说谎,跟陶嘉在夏令营那两个月真的是“鬼上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什么,有时浑浑噩噩意识不清,有时清醒过来懊悔万分,可懊悔过后又从拥着陶嘉的姿势中惊醒,循环数次。
直到席铭洲突然出现,怒发冲冠狠狠打了一顿,他才知道自己让陶嘉怀了孕。
再后来,他像把那“鬼”带回来了似的,明明知道顾且开枪是为了保护他,还是一门心思厉声指证,从没发觉哪里不对。
察觉到异样是在陶嘉早产前几天的时候。
负责顾且案件的肖警官说海边发现一具尸体,是被海浪冲上来的,初步怀疑是张峰,要他去警队做一份DNA检测。
尸体已经被海鱼啃食的只剩断肢残骸,他想欺骗自己这是其他人,可检测结果却写着亲子关系成立,这具尸体……就是父亲张峰。
为了完成逝者的遗愿,他领出尸骨回家乡与慧姨合葬,没有告诉任何人。
正是由于这次短暂的离开,那“鬼”不见了,意识没有一次混沌,所见所想没有一次遗忘,连持续两天的疲惫都没有任何浑噩。
他觉得奇怪,动了去查夏令营的心思,哪知回来后周延和席云洲出国了,神童也懒得在“背叛”上浪费精力,于是,他打算亲自再去一趟夏令营的国家,亲自查查那“鬼”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