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弟别来无恙啊!”
府门外,许鸣裕挺着个肚皮,笑得眼睛眯成缝,毫不客气地拍着祁屹的肩头。
祁屹看了眼他脖子上的疤痕,眉心微露厌恶,避开对方的手,“何事?”
“啧啧啧!你看看你,还是老样子,对你的战友都这般冷淡,即便你相貌堂堂,但就你这脾气,以后哪家的姑娘愿意嫁你?”许鸣裕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丝毫不介意。
“究竟何事?”祁屹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自认识许鸣裕初起,他就不喜欢此人。
此人喜欢说恭维话,多聊几句便开荤,除了吃喝就是床上那点子破事。
令人作呕。
“还能有何事哦?我这不是来给你庆贺嘛,恭贺祁老弟你获得封赏,还当上了北城的指挥使,你要知道,以你这个年纪能封此官的人可寥寥无几,你日后前途无量啊!”
许鸣裕不请自来,大摇大摆进了府内。
他扫了前院一圈,又冲祁屹大笑,“我就不像祁弟那般了,只能勉勉强强讨了个大理寺少卿之位,瞎混混日子,手下也没有祁弟手握的三万兵马,威风无限呐!”
祁屹这下总算明白,此人来意为何。
炫耀,外加暗嘲。
自平定西北以来,每一场战役都是他领军陷阵杀敌,许鸣裕就上过一次战场,还被敌军一击伤了腿。
此后便借病窝在军营,不曾参战。
可许鸣裕一回都城,皇上就让他升官,接任大理寺少卿一职。
而他这个领兵杀敌的将军,只能封一个无实权的神威将军,再随便给他塞一个最清闲的北城指挥使。
其中缘由他都清楚,只因许鸣裕背靠安贵妃,他只是寒门子弟,没任何家世背景,无人会为他撑腰。
加之,那日进宫,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皇上对他的敌意。
他仅仅是向皇上要了一个充妓的奴婢,皇上便下令足刑。
现在想来,应是皇家的手段,他就算靠实力获得功绩,但只要不慎怒触天子,便会遭到惩戒。
他这四品官当得,属实憋屈。
“哎,祁弟,你带回来那个妓子呢?被你玩残了?”许鸣裕摸了摸下巴,眸中露出几分淫意。
“若是无事,请回。”祁屹心情本就不悦,从他嘴里听到江晚渔,更是凶戾。
许鸣裕咂了咂嘴,“你看你,独享这么个绝色尤物,哥哥我可都听说了,她原是世族大家嫡女,这都城的贵族子弟都高攀不起呢!哎,真是好生嫉妒……哪日你玩腻了,可否借哥哥玩两天?”
祁屹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许鸣裕平日里就怕他,瞧见他露出这副表情,立马怂了下去。
“得了得了,我先去醉香楼,改明儿再找你叙旧啊!”
话音刚落,许鸣裕一溜烟没了影子。
身边安静下来,祁屹想了江晚渔。
她带十几个宫婢带了这么长时间?
这么久还不给他准备膳食,是想让他一直吃干粮?
愈想愈气,他不顾腿伤也要去下人院子把她捉出来。
穿过庭院,他远远就听到闹闹哄哄的声音,走近一看,宫婢们围在一旁劝架,江晚渔涨红了脸和两个宫婢互相揪着头发。
那两个宫婢还弄湿了身子。
“闹什么!”
见到祁屹,那两个宫婢瞬间松手,眼眸里凝起雾气,扮成一副柔弱的样子。
“将军,奴婢刚进府,对府上不太熟悉,本想问江姑娘在何处打水,可江姑娘不知是失手还是别的原因,一个不小心将奴婢与秋菊推进边上的池子,奴婢一时恼怒便与江姑娘起了冲突,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将军勿要动气!”
“奴婢和妙音都不是故意要与江姑娘动手的,江姑娘大抵是对奴婢们有怨气,奴婢不怪江姑娘。”
两人很有默契地将所有错全都推到她身上,还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听到这两个宫婢的话,江晚渔只想笑。
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婢女,手段不是一般的多。
她方才刚把她们送到下人院子,这两个宫婢就用力将她推下地,她跌坐在圆石上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
可这两人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带讥嘲,“这就是都城人人口中,知书达理端庄清高的江家嫡女吗?我怎么瞧着一副贱样呢,身子脏死了,就凭你也配给我们领路?”
她当时不想给祁屹添麻烦,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来。
但两人并不打算放过她,“哟,脾气还挺硬,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呀?是不是瞧不上我们?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你爹是个贪赃的坏官,你们江家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听到污蔑爹爹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看准两人身后的池子,趁她们不注意,使出全力,将她们推进了池子。
后来,她便和她们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