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除夕宫宴的名单是一早就定好的,眼下您和小姐若是随大人一同去赴宴,不合规矩不说,怕是会惹怒了圣上。”
“我昨个都打听过了,那些个当官的大臣都能携带家眷赴宴,怎么到了我家屹儿这,就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了?还是你个小丫鬟诓骗我们母女,看不起我们是乡下来的?”
青雨惶恐伏低,“奴婢不敢!”
江晚渔刚给祁屹穿好吉服,出来拿上贡礼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青雨浑身抖瑟地伏在老夫人脚下,老夫人则是一脸不悦。
“老夫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是欢喜之日,老夫人应是要保重身子,切勿动怒,万一气坏了,大人和小姐得多难过呀。”
崔氏一看到江晚渔走过来,瞬间变了个脸,一把抓住她的手,诉起委屈,“晚渔啊,你说屹儿是不是嫌弃我们母女俩是乡下来的?”
江晚渔安慰道:“老夫人请放宽心,大人不会这样想的,如若不然,大人又怎会让老夫人与小姐住进府?大人既是认下老夫人,就不会嫌弃。”
崔氏重重地叹了一声,“那你说为何,好端端的除夕宫宴,就是不让我们娘俩一起去,旁人啊那是携儿带女、爹娘都一块儿进宫,我们就不能?我也不是说好面子,只是怕我家屹儿没人撑腰,进了宫受欺负!”
“老夫人,您无需担心,大人是将军出身,是平定西北的大英雄,没人敢欺负大人。”
听到江晚渔说出这话,崔氏隐隐有几分不悦,“这说不准,自家孩儿自己心疼,旁人怎会懂?晚渔,你与屹儿交情好,帮我和屹儿说说,好不好?”
江晚渔先是一愣,旋即,照着青雨的路子伏低在地,“奴婢只是大人捡回的一个贱奴,不敢高攀大人,请老夫人明察!”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总觉得老夫人比起在医馆初遇之时,像是变了个人,虽说看起来还是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但她还是隐约觉得不对劲。
就像是眼下,老夫人竟会提起她和祁屹的关系,以此让她劝说祁屹……
可老夫人的语气还是那般和善,她没法往坏处想。
兴许真是她的错觉吧。
“哎唷,你起来起来!你这姑娘怎么动不动就跪下呢,若是为难你直说就好了,我是长辈怎么会跟你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崔氏上前扶起她,见她还是不愿意站起身,便冲杨月棠使了个眼神。
杨月棠也上前拉起她,“江姑娘,我和娘亲无意为难姑娘,只是我们从乡下过来,没见过世面,一听说有机会能见圣上一面,心中不免欢喜,可仔细想想,我们确实不应该跟着阿哥进宫,我们不知道规矩,万一丢了阿哥的面子,这终归是不好的……”
江晚渔淡抿唇瓣,“小姐虽寒门出身,但谈吐、格局却堪比都城贵女。”
她原本还在纠结如何劝说她们,没想到杨月棠却这般明事理。
这也省去了她费唇舌的功夫。
而她不知,杨月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看到祁屹刚好从房中走出,又恰恰听到了这一番话。
祁屹盯着她们看了一小会儿,走上前去,“一刻钟,帮老夫人和小姐准备好,一同进宫。”
“可是……”江晚渔惊讶于他的决定,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却不敢多言,“是,奴婢这就去办。”
她顺手拍了拍青雨的背,“去把厢房的贡礼拿出来。”
“是。”青雨这下才敢从地上爬起,快步朝厢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