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而死。”
“你就不好奇被流放这一路,押送你的官差为何没对你动手脚,为何没人为难你?你以为他们是在怜惜你吗?不!是娘亲在保护你!”
“你自幼受宠,娘更是对你宠得没边儿,自打尚书府被抄,娘亲最担心的人是你!为了让你能毫发无损地去到西北,娘独自承受了你本该承受的一切!”
江云潇的话犹如一根根毒刺,扎进她的骨髓中。
身子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这还不够,江云潇似乎想将她最后的脆弱,也一并击溃。
“刑部侍郎早就对娘亲有不轨之心,他以你要挟娘亲,若是她不愿服侍他,他便派人在路上将你凌辱至死!娘亲怎会舍得你受苦?所以她答应了那不得好死的东西,做了最为下贱之事!”
江晚渔猛地捂住双耳,不敢再听下去。
可江云潇偏不如她愿,大步上前,蛮力扯开她的双手。
如冰刺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还没说完呢,这就听不下去了?娘亲讨好了那老东西后,又被那几个押送你的官差堵住,他们几个轮番折磨娘亲,娘亲受尽屈辱至死,才换得你的一路平安!”
“我且问你,你为何不懂珍惜这条命,为何还要不断送死!”
江晚渔只觉得浑浑沌沌,手掌心又麻又凉。
连带着,她整个人完全麻木掉,这副身子仿似不是她自己的。
江云潇唇角勾起冷峭的讥讽,蓦地松开双手,冷眼看着她就此摔落下地。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门外的祁屹破门而入,适时将她接到怀中。
他怕碰到她背后的伤,两人之间留出一些距离来,只能用手撑着她的双臂,帮她站稳。
她身子抖得厉害。
他甚至不敢多用一分气力。
“好久不见,祁大将军,”江云潇见到他的突然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你的依仗来了,快跟他滚回去罢,我这病还等着沈郎中来治呢。”
祁屹眉目肃然,“江云潇,你现在这副模样真可悲。”
江云潇夸张地笑了起来,眸底却闪过一丝不可察的黯然。
“是啊,我是可悲,她就不可悲吗?天下谁人不可悲?不过,祁将军除外,当年尚书府里连狗都不如的穷酸铁匠,运气来了,一朝翻身,如今做梦都能笑醒吧?”
祁屹咬紧后槽牙,收紧拳头,欲要动手。
江晚渔却拦住了他。
脸上满是斑驳泪痕的小姑娘,抱住他的手,轻声乞求,“大人,带奴婢回去吧。”
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好。”
江晚渔小手攥紧他的手臂,转身离开之际,留下了一句话,“大人他本就志气凌云,并非靠运气而得势,当年他也没有连狗都不如,至少在我心里,他和两位哥哥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