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瑀衍拿着钱袋下了车轿,下令将银钱先用作赈灾款银,负责赈灾的官员都愣住了,想进言又怕他发怒,最终只好不按照规则做事。
有百姓听闻此事,纷纷跪地磕头,拜谢李瑀衍。
他在百姓们一声声谢恩与颂扬之中,越发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没错。
若是祁屹能有这种觉悟,也不至于在崇德殿上被父皇问责。
晚渔的眼睛究竟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住了?
上回在猎场的时候,竟然还说出他不如祁屹这样的话!
他真希望晚渔此时此刻就在场,看清楚祁屹这厮的嘴脸,懦弱无能,空有一身武力,不知如何变通。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
也值得她去维护?
可笑至极!
难民营搭建好后,李瑀衍也上了马车,不继续在城郊逗留。
但他父皇交代他,要等到这件事妥善处理后,才能回宫上报。
他作为太子,这两日都要在宫外跟进此事,暂在端王府吃住。
可马车临去端王府之前,他又改变了主意。
“泽春,你去端王府告诉王叔,本宫这两日就不去他府上暂住了,神威将军府离难民营比较近,本宫担心民情,为方便及时检视,先屈尊于将军府两日。”
泽春有些为难,“殿下,住端王府之事是圣上安排的,这突然说不去就不去了,万一传到圣上耳边,圣上追责下来,奴才不好向圣上交代啊!”
“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怎的做事还是这般畏怯?只要不将此事传到父皇耳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你亲自去告诉王叔,以本宫与他的交情,他自然会替本宫保密。”
“可……”泽春知道他的心思,犹豫再三还是出言提醒,“殿下,何必总是为了一个脏污的女子费心?且不说她的身子,上回殿下也听到了,她的心早已不在殿下这儿,都城贵女这般多,随意拎出一个不都比她好千百倍?”
李瑀衍怒斥:“泽春!本宫说过,不准在本宫面前说贬低她的话!”
泽春这次并没有听从他的指示,仍继续说道:“便是今日殿下要处罚奴才,奴才也要把话说明白,殿下若真对她念念不忘,不如将她带入殿下的房中,殿下只要尝过她的滋味后,便知她也不过如此!”
“混账东西!给本宫掌嘴十下!”李瑀衍白净俊朗的脸,被泽春气得通红,就连耳根子也一路红了下去。
泽春不敢违逆,当即给自己赏了十下耳光。
许是掌嘴的声音太大,祁屹注意到了这边。
“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无事,本宫出宫这两日且暂住你将军府上,你现在就派人去给本宫收拾出一间房来。”
祁屹顿了下,“殿下,微臣府上糙乱,不似宫中配置齐全应有尽有,恐殿下会有不适,不如微臣亲自护送殿下回宫,待明日一早接殿下出宫。”
“太啰嗦,况且父皇本就让本宫出宫体察民情,在赈灾这一事尚未处理妥当之前,本宫如何回去与父皇交代?本宫既是愿意留住在你将军府,定是不会嫌弃你府上糙乱。”
李瑀衍话已说到这份儿上,祁屹也不好再拒绝。
“是,微臣这就命人回去收拾,留住将军府多有委屈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等等,你把这盒龙涎香也一并拿回去,给本宫收拾出来的房间,需得用此香熏过一遍,否则本宫不好安睡。”
接过龙涎香,祁屹命余崇先一步回将军府。
李瑀衍心思在何,祁屹也猜到一二。
但只要他在将军府,这两日定是不会允许李瑀衍接近她。
临近宵禁时分,交代好值守松拓后,祁屹跟在李瑀衍马车后边,一道回将军府。
将军府之人全都听候在正院,只等李瑀衍下轿。
“拜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声喊道。
李瑀衍大手一挥,“不必多礼,本宫是借住将军府,你们如往日一般便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宫随行有宫人伺候。”
晗月直起身,命下人们先退下。
“太子哥哥两日都要住在将军府么?”
“为了方便处理城郊的难民,住在将军府是最合适不过。”
“将军府比宫中简陋许多,只怕太子哥哥会住不惯,为何不直接去端王那儿?端王府上和宫中差别不大,若是住在那儿太子哥哥也会舒适些。”
李瑀衍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窝,不悦地扫了一眼晗月,“本宫住在何处还需向尔等寻求意见?”
晗月自知说错了话,“晗月并非此意,只是担心太子哥哥!”
“本宫是一国储君,还轮不到你一个嫁出宫的妇人担心,准备好晚膳,本宫去膳厅用膳。”
“是。”
李瑀衍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走向膳厅。
晗月见他走远,才上前问祁屹,“将军,我总觉得太子突然过来,别有用意。”
祁屹早已看出,“我知道,你这两日替我看着他,不许他靠近玉笙居半步,若是他执意要去,便拖着,命人唤我过去。”
晗月犯难,“太子不会听我的,你方才也看到了他对我的态度,自从猎场我顶撞过他之后,他就没原谅过我。”
“尽量,李瑀衍靠近玉笙居多一步,便是害了晚渔,如今将军府人多眼杂,若是他住进将军府别有用意,这事定会传到皇后耳朵里,到时被惩处的人只会是晚渔。”
“那……那我尽量罢!”
两人站在一块窃窃私语,被赵嬷嬷看到后,误以为夫妻两感情和睦,她也好向贵妃娘娘交差了。
李瑀衍用膳期间,祁屹去了玉笙居。
“阿屹哥哥。”江晚渔在拜见李瑀衍之后,就一直等在小院里,她知道祁屹会过来。
“晚膳,用过了么?”他想伸手过去揉她的脸,反应过来自己从城郊回来,手上不太干净,又收了回来。
她起身拉住他的手,把他往房里带,“等你过来一起用膳,双溪做了几道拿手菜,还热乎着。”
他摸出一张素帕,仔仔细细擦干净两只手,才舍得用手触摸她的脸颊,“知道我要来?”
“你离开醉香楼之前,留给我的眼神,不就是告诉我,在玉笙居等着你么?”
“你倒是机灵。”
两人就桌而坐,江晚渔先给他倒了一杯酒酿。
“明日你还得随太子去城郊,就先喝温的酒罢。”
他接过酒酿一饮而尽,“今日我审问了醉香楼的鸨母,她同我说,她们楼里的头牌,确实是只接过两位贵人,一个是你大哥,另一个是凌伊阳。”
“凌伊阳?”她隐隐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