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在未点灯的太和殿中盘着手中的菩提子,沉默着消化自己的情绪。
十五六岁时朝臣逼迫,明里暗里的不服,他也很想母后,很想那个温柔聪慧的妇人,可那时母后已经病逝。
她在宣政殿中重病还垂帘听政,硬是撑到了他明善恶之后才放心离世。
母后真心待他,如同亲子。
他始终认为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嫡母也是母。
谁会不想家呢?
曾那个能护着他的妇人已经离世,如今眼前的是他在乎的人,就让他护一护吧。
永宁睡着时眼中还噙着泪,景武帝低头看了看她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温柔的用指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她红润的唇,如朵娇艳的花。
他盯着看了许久,最终只是低下头,在她鼻尖轻轻落下一吻。
后来永宁待他更为亲厚,越发像一对平常夫妻,景武帝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
朝臣们只知后宫那位东离来和亲的帝姬极为得宠,虽有些不满她独宠,但近来景武帝待他们宽和了许多,也就没人想着找永宁的麻烦。
冬日天冷,永宁感觉景武帝身上越来越暖和,她总往景武帝怀里钻。
可总有那么几日,她蹭着蹭着,景武帝突然把她从怀里拽出来放在一边给她盖好,再不许她抱着自己。
见她迷茫委屈的盯着自己,景武帝也狠下心背过身去。
永宁想到这几日他总是如此,再掰着指头算了算他宿在关雎宫有两三个月了,能忍这么久的男人也算是够狠了。
景武帝听身后的人轻笑一声,越发觉得尴尬,只得闭上眼装睡。
“下月,臣妾就及笄了。”
景武帝轻轻“嗯”了一声,不再作答。
柔软的手轻轻揽住他的腰身,景武帝身子僵硬,不敢再动。
“臣妾冷。”
景武帝不动。
“忌安,你抱着我嘛……”
景武帝不动。
他闭着眼感觉身边的人在动,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怀里突然钻进来一个柔软的身子,他睁开眼。
永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她搂住他的脖子,“忌安,我怕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景武帝眼神晦暗的看着她,带有几分不明的情绪。
永宁看他还不动,自己已经到了床沿,故意假装往后一仰,佯装快要掉下去。
腰身被人揽住,她被人狠狠按在怀里。
熟悉的龙涎香气味将她紧紧包围,她轻笑一声。
景武帝搂着她往后躺了躺,听到她得逞的笑声,气不打一处来,低头冲着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咬过去。
“嘶……”
永宁轻呼一声,景武帝立马嘴上卸了力,看她微皱眉头,以为自己下口重了,轻轻吻了吻方才被自己咬过的地方。
可是……这姑娘怎么在抖?
景武帝抬头,看见她笑眯眯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