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深处时生离,人生之悲。
“我让顾容予送你去灵山寺脚下,往上的路要苦你一人走了。”
他目光悲戚,万般不舍。
永宁却像没听见一样,摸了摸发上的玉笄,笑着望他,“云郎,好看吗?”
眼前的人与簪花的妻子重叠在一起,他眼眶一酸,微微点头,“嗯。”
她笑着拉起他的手,“国师说过,一年后我就会回来,届时云郎定要带我看太和殿前的海棠树开花。还有,云郎要摘些桃花做桃花酿,等我回来,想喝上一口。”
帝王点头应允,一双丹凤眼中含了泪。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此不甘心的话,她也曾自己问过圣宁帝。
泱泱大国,为何偏偏是我。
可她没有等来回答,也没有等来父亲的维护。
她只能认命前往西凉和亲,忍痛与所爱之人生离。
如今景武帝不甘心的模样,像极了十五岁的她。
她摸了摸他的脸,温声安慰:“云郎,人的一生是在不断告别中度过的,生离也好,死别也罢。兜兜转转,终会再有重逢的那一日。”
她不知道为什么景武帝会如此舍不得,她父亲送她来和亲时也没他如此伤心。
而且国师说了,一年后她就会回来,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呢。
“你不要离开我,我只要你回来。”
这模样像极了怕被抛弃的孩子。
永宁笑着点头,“好,我不离开。”
景武帝似乎怕她撒谎,递给她一个东西。
是凤印。
“等你回来,我让你做我的皇后。”
她将凤印放入袖中,笑着点头,“好,等我回来,云郎让我做你唯一的正妻。”
他牵着她的手,送她到宫门前。
看着她走上马车,顾容予的军队护送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心痛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月嫔眉眼深邃,异域风情十足,她看到了独自站在宫门处遥望远离的军队,她微微抬手抚上景武帝的肩膀。
“陛下怎么如此舍不得呢?”
景武帝睨了她一眼,破有些厌恶的将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
“与你何干。”这语气生硬的狠,活像是对仇人。
月嫔被拽了个踉跄,她也不恼,稳了稳身子。
而下一刻,自己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短刀,刀尖紧紧贴着她最脆弱的喉咙,她额头出了冷汗,看向那双冰冷的丹凤眼。
“孤王最后问你一次,此次她被迫离宫,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月嫔闻言笑了笑,如释重负一般,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将刀尖支离自己的喉咙。
“陛下,臣妾孤身前往西凉和亲,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与国师勾结。”
她看景武帝将短刀放下,蛊惑一般的道:“不过看宁妃娘娘走的如此决绝,臣妾倒觉得像是宁妃娘娘策划的呢。”
下一瞬手臂传来刺痛感,她痛呼一声,胳膊上竟是被他用短刀生割下一小块肉。
景武帝不紧不慢的用素帕擦拭着带血的短刀,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若再如此妖言惑主,孤王就杀了你。”
素帕被他随手丢在地上,月嫔痛的跪在地上,她看着那方带着自己血的素帕,眼神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