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溸挥手让几个宫女上前将月嫔抬走,看着那位主子昏迷不醒就被送走,心中默默为她感到悲哀。
永宁握住景武帝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月嫔突然晕倒,臣妾吓了好大一跳呢,可要陛下今晚留下好好安慰臣妾惊恐的心。”
景武帝垂眸望着自己放在她心口的手,也知她故意撒娇让自己留下陪她,当即也顺水推舟,将她搂在怀中。
“好啊,不过孤王想知道昨晚后半夜,你去了哪里?”
昨晚是她生辰前夜,她思念远在东离的家人,却无法回去,只能爬上灵山寺的藏经阁最高的一层,遥遥望着东方的月亮,就那么坐了半夜。
永宁趴在他怀中撒娇,“臣妾昨夜想家,在灵山寺的藏经阁最高处望着月亮坐了一整夜。”
他漫不经心的轻抚她的秀发,眼神冰冷,声音却带着笑意,“昨夜阿辰也突然没了行踪,消失了后半夜。”
她抬起头,语气俱是天真,“陛下不相信臣妾吗?”
帝王低头,眼中晦暗不明,那双眼如同云雾中的星星,令人看不清,“信不信的,今夜就知道了。”
永宁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点头。
景武帝坐了片刻就回太和殿处理政务,至夜间,永宁让人在屋中多添了几个炭盆,将屋子里照的暖烘烘的。
“青莲,为我沐浴更衣吧。”
与景武帝相约的两年期限已过,今夜是她十八岁的生辰。
青莲绿荷为她擦拭身子,到手臂时,青莲的手狠狠顿住。
“公主,您的守宫砂……没了……”
永宁抬起手看,胳膊纤细,理应有一颗守宫砂的地方只有被烫伤的红痕,再无其他。
她微微皱眉,心下慌乱。
可……她明明未曾与任何男子有过周公之礼,景武帝在灵山寺发疯也只是让她并拢了腿,并未真正进去过。
打翻的茶水,浸透的衣衫,红肿的烫伤,永宁狠狠在水面砸了一下。
“北漠的东西还真是千奇百怪。”
李泽兰临走前说的那句毒性蛰伏许久,他从未见过这毒就证明了这毒不是来自西凉。
王慈安在月嫔入宫前平安无事,那些宫中的嫔妃又与她交好,就算不是交好的,王慈安性情纯良,待人都真诚,也绝不会有人对她起杀心。
唯独月嫔,北漠人士,她与永宁同为和亲公主,她嫉妒永宁得宠,几次三番的下毒,却都被永宁身边的人挡了去。
王慈安何其无辜,那般宽和纯良的人,死在后宅手段中,她没有一句抱怨的话,只放心不下妹妹与孩子。
甚至她遇到王慈笙,王慈笙还告诉她:“阿姐说,能保护妹妹,是她之幸。”
永宁狠狠掐住那块烫伤的地方,力度大到指甲发白。
“公主。”
青莲微微出声,永宁才恢复理智。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找机会杀了她!”
绿荷垂眸沉默的继续为永宁擦拭秀发,对于她这恶毒的话罔若未闻。
她心中暗暗叹息,手中的力道更轻了些。
她陪公主从东离来,也算是自幼相伴,亲眼见着曾经纯真的少女被这些事一步一步的逼上绝路。